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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笑,眼神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陈虎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好半响才道:“大郎,二伯知你心善,可此时既是州府提出,郡中诸豪杰议定,咱又何必来做这个恶人?这可是在与州府、郡衙,以及郡中诸多世家大族作对呀!”
语气说不出的感慨,说不出的苦口婆心。
“侄儿一点都不心善!”
陈胜摇头:“若是他们只拿五成…不,哪怕八成、九成呢?侄儿也会高高兴兴的附和他们,高高兴兴的和他们一起分了这批粮食。”
“强者嘛,本就应占据大部分好处!”
“不然,干嘛还要费心费力的变强呢?”
“可他们全拿了!”
“一粒都没给那些流民剩下!”
“这不是贪!”
“这是吃人!”
他看向陈虎,平静的眼神深处,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猪狗尚且不食同类,更何况人乎?”
“侄儿做此事,不为他们!”
“也不为了那些流民!”
“只为我,只为我行商陈家……能做个人!”
“不吃人的人!”
他重重一拳砸在了兽皮地图上陈县东北方的位置,将兽皮地图击穿:“这一票,我干定了!”
陈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图上那个洞,沉声问道:“那劫来的粮食,你欲如何处置?”
“五千石粮食!”
陈胜回应道:“咱家留三成,其余的,尽数了!”
陈虎:“给谁?”
陈胜:“谁需要粮食,就给!”
陈虎踌躇的又在他和墙上地图之间徘徊了一圈,狠狠的一咬牙道:“行,此事你别管了,老子这就去找你爹,我们去办!拦路抢劫这种事情,咱家见得多了,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此事你们办不了!”
陈胜摇头:“这批粮食一但出问题,州府和郡衙,以及郡中诸多世家大族,立刻便会像疯狗一样挖地三尺,寻找劫粮之人!”
“咱家乃是郡中第一行商之家,武力强横,必回被这些人列为怀疑对象!”
“所以,你们不但不能做去这个事,我还需要你们,在我们动手之际,在县内露面,消除嫌疑!”
“此事,便由侄儿与刀叔、外加李仲手下那百十人,一起去办!”
陈虎听到此处急着就要开口,陈胜就又加重语气将他的话给憋了回去:“谋事在密,李仲手下那些人,都是流寇之身,办完事儿之后带回蟠龙寨集体看管,不虞出错,其他人,都不行!”
“而今兖州灾荒刚起,流寇都还未成气候,州府当不至于派遣大队人马押送粮草才是。”
“再者说,侄儿也没准备真刀真枪的去和押送粮秣的人硬拼!”
“足够了!”
陈虎张了张嘴,愣是没找到能说的话。
他回头再次看向地图上那个大洞,沉思了许久后才道:“从商丘到陈县这一段路程,适合劫掠之地只有一处!”
他伸手一点地图上标注着“拓县”的位置:“拓县西下三十里,有一段长达里许的壕沟路,两侧尽是乱石,当年你三爷他们走这条路,就曾在此地遭遇了一伙流寇,险些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