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抬头看时,“呀!原来是母亲姜娘娘!”殷洪不觉失声说:“母亲!孩儿莫非是与你在冥冥之中相见?”
姜娘娘说:“冤家!你不听师父的话,要保无道之君而征伐有道明主,又了誓言,开口受刑,出口就有应愿,你当日誓说四肢成为飞灰,你今天上了太极图,就要成为灰烬了!”
殷洪听说后,急忙叫道:“母亲救我!”忽然不见了姜娘娘。殷洪慌张地呆立在一旁。只见赤精子大叫道:“殷洪!你看我是谁?”殷洪看见师父,哭着说:“老师,弟子愿意保武王灭纣王,望乞救命!”
赤精子说:“此时后悔已经迟了!你已犯了天条,不知道是哪个叫你改了前盟。”
殷洪说:“弟子因相信申公豹的话,所以违背了师父的话。望老师慈悲,求得一线生机,怎么敢再次违背前言!”
赤精子仍有留恋之意,只见半空中慈航道人大叫道:“天命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怎么敢违抗。不要耽误了他进封神台的时间了!”
赤精子含悲忍泪,只得将太极图一抖,卷在一起;拎着它一会儿之后再一抖,太极图打开了。一阵风吹来,殷洪连人带马化作了飞灰。他的灵魂进封神台去了。
赤精子看着殷洪化为灰烬,不禁放声痛哭:“太华山再也不会有人修炼道法了。看到我的门下弟子这样的结局,我实在是心疼啊!”
慈航道人说:“道兄,不必如此悲伤!马元的名字并没有在‘封神榜’上,自然有救苦救难之人;殷洪的命运本该这样的,何必感叹惋惜呢。”于是,三位道者再次进入丞相府。子牙向他们表示感谢,三位道者则告辞道:“我们等待子牙的吉辰,届时再来辅佐东征。”三位道者离开了丞相府。
再说苏侯,他听说殷洪已经遇害,又有探马报入军营:“禀报元帅:殷殿下追赶姜子牙,突然看到一道金光之后就不见了。”
郑伦与刘甫、苟章四处打探,不知道殷洪的去向。
苏侯暗中与儿子苏全忠商量:“我现在暗中写一封书信,你射进城去,明天请姜丞相劫营。我和你将家眷先进西岐西门,我们不管结果如何,将郑伦等人一齐拿解见姜丞相,以赎前罪。此事不能耽误!”
苏全忠说:“如果不是因为吕岳、殷洪,我们父子早就进西岐了。”苏侯立即修书,命令苏全忠连夜将书信绑在箭上,射入城中。那天是南宫适巡城,看到箭上有书信,知道是苏侯的,便立即下城,进入丞相府,将书信交给姜子牙。姜子牙看后非常高兴。
第二日午时,他号施令:“命黄飞虎父子五人作为前队,邓九公冲左营,南宫适冲右营,命哪吒压阵。”
郑伦、刘甫和苟章回见苏护,说:“不幸的是,殷殿下遭到了毒手。如今我们必须上朝歌面君请援,才能取得成功。”
苏护只是口头上答应:“等明天再处理。”众人各自散去,回到各自的帐房。苏侯暗中策划着当夜便要进入西岐。
在西岐的傍晚,接近黄昏的时候,三路兵马收拾好了出城埋伏。到了二更时分,一声炮响,黄飞虎父子兵冲进敌营,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左边有邓九公,右边有南宫适,三路齐进。
郑伦赶紧骑上火眼金晴兽,手持降魔杵冲向大辕门,正好遇到黄家父子五骑,双方大战在一起,难以分出胜负。邓九公冲向左营,刘甫大声喊道:“贼将别来无恙!”南宫适冲向右营,正好遇到苟章,两人开始厮杀。西岐城打开城门,派出大队人马来接应,杀得天翻地覆。苏家父子已经前往西岐城的西门进去了。
邓九公与刘甫大战,刘甫不是邓九公的对手,被邓九公一刀砍于马下。南宫适与苟章交战,苟章招架不住,拔马就走,正好遇到黄天祥,没有提防,被黄天祥一枪刺斜里挑于马下。两个将领的灵魂已经前往封神台了。众将官把一个成汤大营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郑伦还在力抗众将。不料邓九公从旁边一刀盖过来,降魔杵磕定不能起,被邓九公抓住袍带,从马鞍上拽下来,往地上摔。两边的士卒赶紧用绳子把郑伦绑住,用索子将他绑紧。西岐城一夜之间闹嚷嚷的,直到天明。
子牙升了银安殿,聚将鼓响,众将上殿参谒。然后黄飞虎父子回令。邓九公回令:斩刘甫,擒郑伦。南宫适回令:大战苟章败走,遇到黄天祥,被黄天祥一枪刺死。又有人报告:“苏护听令。”
子牙传令:“请来。”苏家父子进见子牙,正要行礼,子牙说:“请起叙话。君侯大德,仁义素布海内,不是小忠小信的人,识时务,弃暗投明,审祸福,择主而仕,宁弃椒房之宠,以洗万世污名,真可以说是英雄!我无不敬羡!”
苏护父子回答说:“不才父子多有罪孽,承蒙丞相曲赐生全,惭愧得无地自容!”彼此谦逊感谢。言毕,子牙传令:“把郑伦推卜来。”众军校把郑伦蜂拥推至檐前。
郑伦站立着而不跪下,睁大了眼睛不说话,有恨不得不能生吞了苏侯的意思。
子牙说:“郑伦,谅你有多大本领,屡屡抗拒?现在已经被擒,为什么不屈膝求生,还敢在大殿上抗礼!”
郑伦大喝说:“无知匹夫!我和你身为敌国,我恨不得生擒你们这些叛逆,押解往朝歌,以正国法。今天不幸,我的主帅同你们合谋,才误被你们所擒,唯有一死而已,何必多说!”
子牙命左右:“推去斩号令!”众军校将郑伦推出相府,只等着行刑牌出来就行刑。
只见苏侯向前跪着说道:“启丞相:郑伦违抗天威,理当正法;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忠义,像是可用的人。何况这人胸中有奇异的道术,一将难求,乞望丞相赦免他的小过,怜惜而用他,这也是古人释怨用仇之意。乞丞相海涵!”
子牙扶起苏侯,笑着说:“我知道郑将军忠义,是可用之人,特意这样激他,让将军去劝说他,这样他才易于接受。既然将军您为他求情,我怎敢不听从您的命令。”
苏护听到这话,非常高兴,便领命走出府门,来到郑伦面前。郑伦看见苏侯来了,低头不语。苏护说:“郑将军,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不理解时务?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国君无道,天怒人怨,天下分崩离析,生民涂炭,刀兵不息,天下没有不想叛逆的,这正是上天要灭亡殷商啊。现在周武以德行仁,推心置腹,恩德惠及无处申冤的人,人民安乐,物产丰饶,三分之二的人已归顺周,这是天意啊!姜子牙不久就要东征,吊民伐罪,独夫授,这谁能阻挡得了呢!将军您应该尽快回头,我为你说过姜丞相,容许你归降,真不失君子见机而作。否则,白白送死豪无益处。”
郑伦长叹不语。苏护又劝解说:“郑将军,并非我要苦苦劝说你,只是可惜你具有大将之才,死得不值啊。你说‘忠臣不事二君’,现在天下诸侯归顺周,难道都是不忠的?难道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都是不忠的?必定是君主失去了道德,便不可为民之父母,而残酷暴虐的人称为独夫。现在造成天下叛乱的情况,是纣王自己的责任,是他的行为自绝于天。何况古话说:‘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将军可以自己认真思考,千万别做徒死无益,不值得的事。天子征伐西岐,派了多少艺术高明之士,经天纬地之才者,到现在全都化为乌有了,这岂是人力所能为之改变的呢。何况子牙门下,有那么多高明之士,道术精奇的人,怎么会潦草罢休的。郑将军不可执迷不悟,应当听我的忠言劝告,后面有很多用得上将军的时候,不可以小忠小谅而已。”
郑伦被苏护一番言语说得如梦初醒,如醉方醒,长叹说:“要不是您一番劝说之言,我几乎误用一片精神。只是我屡有触犯,恐怕子牙门下诸将不能相容啊。”
苏护说:“姜丞相宽宏大量,胸襟似海,有什么细流不可接纳的呢。丞相门下,都是有道之士,怎么会容不下将军?将军不要想错了念头。请等待我禀过丞相。”
苏护来到殿前打躬说:“郑伦被末将一番劝说肯归降了,只是他曾有小过失,担心丞相门下诸人不能相容。”
子牙笑着说:“当日是彼此敌国各为其主;今肯归降了便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有嫌隙呢。”于是忙令左右传令:“将郑伦放了,衣冠相见。”
过了一会儿,郑伦整理好衣冠来到殿前下拜说:“末将逆天,不识时务,以致让丞相劳苦,今日被擒又蒙赦免,此德此恩没齿不忘!”
子牙忙走下阶来扶起郑伦,安慰他说:“将军忠心义胆,我早就想结识了。但纣王无道自绝于天,并非是臣子不忠心于国啊!我们主上,下贤礼士,将军当安心为国,不要以嫌隙自己疑虑。”郑伦再三拜谢。
子牙带领苏侯等人进入内宫,朝见武王。他们行礼并自称臣子之后,武王问道:“相父,你有什么奏章吗?”
子牙回答说:“冀州侯苏护现在归降,特来朝见。”武王宣召苏护上殿,安慰他说:“我守护西岐,尽到了臣子的职责,从未敢违背天意行事。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天子屡次派兵侵犯西岐。现在你们选择离开纣王归顺我,暂时在西土居住。我和你们将共同遵守臣子的礼仪,等待天子修好德行,再商议大事。相父为我代为操劳,设宴款待。”子牙领命。
苏侯的人马全部进入城内,西岐聚集了一众英雄。
在汜水关的韩荣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急忙差遣官员前往朝歌城报告情况。不知吉凶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