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问也不需要有人来解答。
就好像在计较着什么艰难的抉择,他的神情不断变化,时而阴沉,时而狰狞。
直到何洛靠前了一步,打断了他的思索,不顾他恼怒的眼神,低声说:“老板,当断则断。”
“……”
戚问冷冷地看着这个追随了自己多年的副手,许久,许久,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闭上了眼睛。
“那个到处乱打听的牛郎呢?”
“昨天已经处理掉了,尸体沉进了海里。”何洛回答:“下面人问清楚了,是他自己的私人行动,和天文会无关。”
戚问的神情稍微平静了一些,“阴晴,知道当年的事情么?”
“那件事儿处理地很干净,没有留下尾。”
何洛回答,“事后我找人下了失魂引,所有牵涉在内的人都会逐渐源质沸腾,就算不早死也要变成傻子,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寂静里,甚至听不见呼吸的声音。
许久,戚问抬起了眼瞳。
“那就了断了吧。”
他的神情阴冷,“当年和他们合作就是一个错误,否则不至于遗祸至今。明天,不,今晚你就走一趟,把所有关于救主会的手尾全都清理掉,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戚家虽然小,可也不是什么神经病都能来随便拿捏的……”
“好。”
何洛点头,“阴晴那里呢?”
“……我们不用动手。”
戚问眯起眼睛,“目前当务之急是把我们从里面拔出来,抽身退场……新海就要变天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在这个火坑上蹦跶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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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时候,槐诗收到了快递。
确切的说,是一辆没有标牌的车停在石髓馆门口,打电话叫槐诗出门之后,甩下一个箱子就走了。
“昨日快递的风格就是这样,保质保量保证度,但服务态度就别强求太多了。”
乌鸦站在桌子上,爪子在一排手机上滑动着,各种槐诗认不得的app上,列表不断地更新,商品五花八门,而结算货币更是乱七八糟。
不断地有叮的一声响起,好像外卖接单一样。
有了基础的工具之后,她最近似乎一直在制作各种药剂。
名义上说是努力工作补贴家用,但具体赚了多少钱槐诗是不清楚,只听见她每天喊入不敷出生活辛苦什么的。
鬼才信……
槐诗提着箱子走进地下室的时候,只看到桌子上的几个坩埚正咕嘟咕嘟地响着,不断有各种颜色的气体飘起,如果不是顶上一百瓦的大灯泡,他简直怀疑自己走进了什么疯狂炼金术师的实验室。
“说实话,也就是没条件才会这么土,只能靠烧瓶和烧杯。”
对此,乌鸦表示嫌弃:“目前的预算连一台好一点的离心机和溶液结晶器都买不起,更不要说无尘室的布置和裂解炉一大堆东西了……”
看过她的需求清单之后,槐诗只觉得这货要在自己家下面开一个化工厂,脑壳疼:什么时候你们炼金术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