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是江南云家的长子,他喜游历,恰好游历到燕州时遇到了林琅。
当时林琅正在一个医馆帮忙,而云淮正好有朋友中了奇毒,送到了医馆,林琅第一次见到那种奇毒,颇有兴致的开始帮他朋友解毒。
而云淮为了朋友,也忙前忙后,一来二去,也和林琅关系颇近。
燕州的美食美景无法让云淮停下,等他好友痊愈之后,他和林琅告别,离开了燕州。
这一分别就是数年。
再相遇就是在战场了,林琅因萧钰去了战场,没想到在战场又遇到了云淮,此刻的云淮已经不是游历天下的富贵闲散公子了,他有了一官半职,在边境抵御霖国。
两人原本就有交情,当时相遇,有了过去的交情,两人很快关系更为亲近了一层,当时林琅把云淮当成至交好友,没想到背叛林琅的最后也是云淮。
过去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林琅眼中晃荡了片刻,而在林琅的隐藏下,不漏分毫。
萧钰迟疑了一下,瞌睡来了送枕头,这枕头太快,让萧钰不免心生怀疑。
但萧钰不会表现出来,他一派文雅,道:“这倒是感激公子了,只是我要先和内子商量一下。”
云淮深表理解,他站在那里,和身边的人闲谈,一副给足了萧钰时间的模样。
萧钰压低声音询问林琅:“姑母,此人看似面善,实则心思深沉,只是不知他是敌是友。”
林琅一怔,如今的她就算抛去对云淮的偏见,她也能察觉到云淮并不像他表面那般游手好闲。
可她没想到如今才十八岁的萧钰能直接看清楚云淮的内在,这份观察力和判断力,实属少见。
她过去很少和萧钰共事,自然现不了这些。
不过她隐隐记下萧钰的这项本领,自己一定要演得再像长公主些,不然太容易被他怀疑了。
如今她没有被怀疑,也不过是占了过去长公主不认识萧钰的便宜。
“但如今这里守卫颇严,如果是那个公子,一定能安然无恙带你我回京。”纵然林琅恨云淮,但她不会否认云淮的本领。
况且,她也要搞清楚,当年云淮为何会背叛大雍,还有临死前那句话究竟是个意思。
四周的捕快和闻家军走来走去,他们拿着画像在捉人。
那人捉不到他们,城中的排查必然会更严。
如果不走的话,被捉住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一次遇到的是严尉,但下一次遇到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好。”萧钰也明显想到这点,如果说前有狼后有虎,那他选择这个陌生人。
萧钰转身对云淮道:“那在下就多些公子了,在下周辞尘,这位是内子曲回。”碧莹明显一副侍女的模样,萧钰没有必要介绍她。
云淮礼数周到,道:“在下云淮,两位,请。”
他们上了云淮的船。
云淮的船外面不显,内里却十分精致,装潢和窗花都带着精致的纹路,而里面颇为清凉,想必里面盛有碎冰,此等大手,实属难见,船内侍女来回穿梭,但脚步轻盈,不轻易出声音。
林琅记得,江南云家富可敌国,仅这艘船就能露出云家财势的冰山一角。
云淮引萧钰和林琅进门,萧钰本身就是皇子,自小在皇宫长大,这等纵然富贵,但不会让萧钰惊叹,至于林琅,她家本身就是钟鸣鼎食之家,这等自然也不会让她惊讶。
至于碧莹,她沉默跟在身后,不出一声。
云淮见此,眼中喜悦更胜,他先领萧钰和林琅到一个屋子前,对萧钰道:“这处屋子周公子和夫人可还满意。”
两人见此愣住,当时他们只是做戏,没想到反而作茧自缚,萧钰和林琅对视一眼,林琅当机立断,她拽了拽萧钰的衣袖,害羞地瞧着他。
萧钰读懂了林琅的想法,他的笑十分和煦:“内子十分满意,多谢云公子招待。”
云淮温润道:“既然两位满意,那两位先休息吧,午时用餐,周公子不要忘记过来就好。”
萧钰点了点头,见此,云淮转身离开。
待云淮离去,林琅一直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两人进了屋内,萧钰察觉到林琅脸色有点苍白,不过他并未心生怀疑,毕竟他们已经逃了一宿了,对于林琅而言,终归是疲惫的,萧钰身上散着浓浓的愧疚,“姑母,我……”
林琅她只勉强扯了个笑,止住他的话:“这其中全是我的主意,你不必内疚,云淮只当你我是一般的夫妻,不要让他看出破绽就好。”
萧钰自然知道这才是大事,他将床铺好,道:“姑母先休息吧。”昨夜他们赶了一宿的路,本身就累了,只是萧钰和碧莹会武,他们熬个一宿还算可以,可长公主不会武,熬了一夜身体自然疲乏。
林琅确实是累的,她自从床上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闭过眼,她先是为了母亲治病,而后连夜赶到长公主那里,最后又和萧钰逃离沧浪山,而在这其中,她还要时刻提醒自己在扮演长公主,这一切的一切都十足的耗费力气,哪怕她会武,也经不起这般熬,她躺在床上,船轻微晃荡一下,林琅知道这是船开了。
如果身边不是萧钰,就算她这般累了,她也不会在云淮的船上睡着,可她一想到萧钰在身边,困倦立刻侵袭了她。
在安稳中,她陷入沉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