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的脸红得彻底,不过他没有刚才的羞愧感,而是满眼都是感激:“臣不会让长公主失望的。”
“快回去吧,等本宫的院子可以入住了,一定让大人前来。”
朱启的身影越来越远,林琅和碧莹离开,四处无人,碧莹才道:“那人明显是个麻烦,留在长公主府不会耽误殿下么。”
“太后是个固执的人,而她对你的‘好’无论你接不接受,都得受着,否则那位又怎么会娶了玄清观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呢,如今我拒绝了太后,但我恐怕也不用出宫住着了,毕竟外面不让太后放心,如今我只是先答应太后,等出宫之后朱启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我会揪个错处让他走的。”
她本人对朱启毫无意见,但他是皇后的人这点就让她觉得是个麻烦。
这是林琅心中所想,太后是个自我的人,当年长公主不想住在玄清观,她给太后写信之后,太后不仅没有安慰她,还说了各种理由,如果不留在这里就不配当她的女儿,甚至之后的几年也不让她回宫休沐。
太后过去尚且如此,如今林琅再见,只觉得太后已经愈地固执了。
她走到太子的院子里面,代替碧莹守着的宫女说太子还没有醒,林琅垂了垂眼,碧莹让众人退下了。
林琅轻轻推来了门,她倚在门边看小憩的萧钰。
萧钰睡觉十分安静,阴影遗落在萧钰的身上,让他看起来他十分无害,林琅这才现他睫毛很长,根根分明,安静的模样让人心安。
林琅看着看着无声的笑了,其实这样看着萧钰,她让太后闹起来无名的情绪一下子安静了。
林琅瞧够了,敲了敲门,萧钰一下子醒了,他还有着未醒的恍惚,见到长公主,他略带不好意思,道:“姑母,我睡迟了。”
林琅摇了摇头:“我才忙完,时间刚刚好,我们去义庄吧。”
她离开之后,萧钰目光清明,哪有一点恍惚之意。
碧莹见林琅离开的身影,目光忧郁。
两人装扮了一番,到了义庄,他们轻而易举见到替赵静父母验尸的仵作。
仵作检查得十分仔细,毕竟两人是宁王府的亲戚,而又死在了宁王府,仵作将他的结果告诉林琅。
林琅听后,两人暴毙的缘由是脖子上的一道窄窄的伤,窄如细线,从右至左,。
仵作道:“对方必然十分熟悉如何精准的杀死一个人,凶手轻盈不拖泥带水,十分熟练,这等人居然潜伏在京中,真是让人畏惧。”
“确实让人害怕啊。”这等人是替皇后那伙清理局面的,有这样的人在,萧钰的安危也让人担心。
两人没有去见赵静的尸体,毕竟她在萧钰面前不是林琅,而是萧娡,她是长公主,而不是一个医女。
而且和当时船上不同,赵静不过是学了一点仵作的本领,加上她有意陷害,所以林琅才去看看,这义庄的仵作本就十分出名,他的断言并不用太深的怀疑。
两人从义庄出来,去了一处茶馆,他们坐在二楼,楼下有人奏乐。
四周无人。
他们可以安心说话。
“你怎么想的。”林琅问得直接。
萧钰:“其实赵慎已经找出来了证据,但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让他递上去。”
他说完见林琅一脸赞同的意思,他接着往下说:“其实皇后已经亮起了明牌,她现在已经想彻底置我于死地。”
“顾鄢顾大人也快回来了。”
“除了顾鄢,还有泰王也要回来了,泰王回来正符合我意,毕竟要是他母后败了之后,他不敢回京,隐匿了起来,那我真的还要废点时间找他。”
林琅似乎明白萧钰的意思了。
这几日她听外人说赵慎查案不顺,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的话,如今看来全是谣言,还是萧钰放出去的谣言,萧钰怕泰王听到在这样不利的消息逃跑,这才让他安心回来,等泰王和顾鄢回来之后,萧钰就会让赵慎将证据递交给皇帝。
林琅的眉眼因解惑而渐渐舒朗,萧钰饮了一口茶,他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秘密分享给她,他知道她值得。
萧钰和皇后从以前就开始斗,但当时他年纪尚小,而皇帝身子骨也算康健,皇后还不至于这般撕破脸,但从今春开始,皇帝的身子时好时坏,有一日还在安美人的床上昏了过去,这彻底让皇后警醒。
皇帝怕是要挨不过这几年了,那继承人一事就必须要让她警醒了。
之前萧钰是太子,她不知在后宫朝堂废了多少劲,才让皇帝对萧钰失望,她必须要加大力气,不然这前期恐怕要功亏一篑。
她了解萧钰,也了解萧钰的母妃,这位太子妃瑰姿艳逸、占尽风流,太子妃病逝后他还念念不忘,皇帝继承皇位之后,特意将太子妃封为娴绾皇后。
皇后知道自己如果不是这张酷似娴绾皇后的脸,又岂会有如今的地位,她对那位娴绾皇后可谓是羡慕又嫉妒,但这种复杂的情绪之余,她又十分了解,娴绾皇后并不是空有一张脸,她的聪慧脱常人。
她虽然早逝,但她身边曾跟过太多的人,萧钰除了继承娴绾皇后的眉眼之外,还继承她的才智和她过去的势力。
在娴绾皇后的势力的游说下,皇帝已经隐隐有让萧钰处理政务的想法,如果皇帝真的这样做了,那对于萧钰而言简直就是鱼龙得水,对她太过不利,所以她才这般焦急,急晃晃亮出手中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