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
路饮无视他眼底浓浓的警告,扔下这一句后就要回屋收拾行李。他路过江泊烟身侧,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回过头,用戏谑的目光打量他。
“这么晚了,你要留下来过夜?”
江泊烟愣住,奇怪地说:“是。”
路饮:“跟宋央睡一个房间?”
他什么时候用过这种拉家常般的态度和江泊烟说话,这下轮到宋央这对父子觉得气氛诡异了起来,宋央警觉地插话:“关你什么事!”
路饮语气淡淡:“好奇。”
只是语气听不出有多好奇,更像一种挑衅。
江泊烟回过神来,舔了舔后槽牙,一瞬被他气笑了。他是宋家的常客,宋海宁甚至让人为他准备了一间专门的客房,但不愿意告诉路饮:“当然,我们睡一间。”
宋央快速拉着他离开:“干嘛跟他说那么多。”
等见不到路饮后,他松开手问江泊烟,想要和他吐槽今天的发现:“你有没有觉得路饮现在奇奇怪怪的,以前也没见他这么阴阳怪气。”
江泊烟的火气还没下去,语气有点冲:“谁知道。”
“不会真看上你了吧。”宋央十分不放心,“跟个妖精一样,他刚才不会是在勾引你?”
江泊烟顿时一阵肉麻:“操,别说了,犯恶心。”
宋央观察他的反应,心微微落下:“我也觉得很恶心,你以后少跟他接触,挺不对劲的,小心真着了他的道,他就是个狐狸精。”
江泊烟不愿再谈路饮,敷衍他:“知道了。”
快十点,宋家的宅子和江泊烟的住所隔得很远,他最后决定在客房住下,只是意外地失眠,到后半夜两三点才有了睡意,但没睡着多久,又被宋央喊醒。
见到来人,江泊烟生生压下起床气:“什么事?”
宋央倒是看着很高兴:“路饮真的从家里搬走了。”
江泊烟随意靠着墙壁,闻言惊讶地抬眉:“连夜走的?”
宋央把知道的情况跟他说:“听阿姨讲,四五点的时候车库那边有动静。他还给爸爸发了消息,说没事别找他。爸爸刚才气得吃了两片药
,也不太想管他了。”
江泊烟问:“把他的卡都停了?”
宋央的脸色变了变,从他知道的情况来看,路饮身上没有一张依靠他爸的卡,这种事要是放到外面说,任何人都会议论宋海宁偏心。
因此,宋央毫不心虚地隐瞒这一点,点头:“算是吧。”
江泊烟眯了眯眼:“宋叔就没给他留一张?也不怕他吃不上饭,在外面饿死。啧,总不至于有骨气地去做兼职,像他那样的大少爷,细皮嫩肉,应该受不了那种苦。”
宋央没好气道:“他可比我有钱多了。”
江泊烟一边等着宋央说下去,一边赤着上半身,在床上翻找自己的衣服。他是一个直男,和宋央在一起时毫不避讳这一点,只是弯腰到一半,忽然想起现在和路饮的关系。
江泊烟脸上的神情重重一黑。
操。
面无表情地拿被子卷住自己,再让宋央背过身去,然后这才套上卫衣。江泊烟僵硬地做完这一套动作,泄愤似地咬紧牙关,不明白自己是在发哪门子疯。
“可以了。”他让宋央转过身。
“你怎么了,起床气那么大。”宋央跟着有了些脾气,但他知道适可而止,埋怨了几句又收回,接着说路饮,“他身上有神路18%的股份,才不会饿死,他现在比我有钱多了。”
江泊烟穿鞋的动作一顿。
“也是,都快忘了这件事。”
宋央努力控制自己嫉妒的表情,只是语气依旧显得吃味:“他妈留给他的东西,真是,连我都还没有神路的股份。不过爸爸和我保证过,等我十八岁的时候,他会送我一些股份当作成人礼。”
江泊烟扫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收回视线。
他们江家也有一些神路的股权,大约6%,他之前也从他爸嘴里听说了宋央家的那点破事。宋海宁如今手握神路28%的股权,是集团的最大股东,但他的发家史并不光荣。
路家人丁单薄,路饮母亲是家中的独生女,她的父母在她结婚不久后因病离世,而在几年后,她在一场车祸中意外去世,留下宋海宁站出来主持公司,收拢了路家旁支一干人,神路这才落在他手中改姓了宋,一直延续至今。
宋央是宋海宁后带来的孩子,说难听点,就是私生子。
像江泊烟这样的豪门公子,最厌恶的无非就是私生子,只是他和宋央关系好,便觉得这事无所谓,甚至说,他认为宋央很无辜,因为没有人可以决定他的出身。
可是虽然道理是这样,但他现在看着宋央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抱怨,想到离家出走的路饮,不可避免地感到烦躁。
他想终止这个话题,道了声恭喜:“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