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晚在隔壁的化妆间却紧张得不行,一会儿整理假睫毛,一会儿又试不同的口红色号,化妆师觉得她已经很漂亮了,可许诗晚还是想在宋韵成面前完美一点,再完美一点。
这个化妆师是许诗晚每次赛事解说的搭档,看着正纠结哪对耳钉更配这套职业装的许诗晚,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你今天很不一样。”
许诗晚心慌了一瞬,面上却不显,笑着说没有啊,只是觉得同框的人很漂亮,所以自己更郑重些。
化妆师又问:“那你为什么又戴了这串手链?”
许诗晚的左手戴着一串黑色的手链,只有两颗黑色的珠子对称在腕骨左右,用黑色的编织绳缠绕,明明很普通,珠子也不见得价值连城,但宋韵成却异常珍视。
“我记得,你说它对你很重要,除非大型比赛,你一般都不会戴出来。”
许诗晚眨了下眼,隐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而后含糊开口:
“围棋项目我跟了这么久,当然重要。”
为了让两边团队顺利磨合,拍出更好的作品,第一次拍摄难度不应该太大,许诗晚暂定由她先介绍围棋的历史发展,而后通过许诗晚的对弈引出围棋的入门介绍。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许诗晚提前做了很多工作准备,大到拍摄进程小的围棋摆件的摆放,她都无比用心。
拍摄最后一个场景需要换场景,两人跟着拍摄助理走到另一个房间,刚推门而入,就听到旁边人的惊呼。
小心!
许诗晚还没反应过来,眼角突然罩下一片阴影,撞击软肉的沉闷声响后,便是慌忙落地的金属音。
没想到书架上的金属话筒底座突然滚落下来。
两边的助理很快围了上来,宋韵成默默把手臂收回背在身后,神色依旧,“没事,先拍摄。”
刚刚要不是宋韵成反应及时,许诗晚肯定会被砸到,估计会破相。她有些担心,刚想出声询问,宋韵成意有所感,侧身看着她,下颌轻抬:
“先拍摄。”
拍完最后一个景,作为彩蛋,还需要宋韵成对着镜头介绍一下自己。
许诗晚从镜头中退出来,站在设备后面,盯着拍摄。
如果用一种意像去形容宋韵成,那么许诗晚觉得一定是
清冷的雪。
淡妆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宋韵成正在做自我介绍。金丝边眼镜下,她的眼眸深邃却好似隔着一层薄雾,许诗晚看不真切。风不禁意偷溜进来,吹起她颊边碎发。
那颗浅痣明晃晃地闯入许诗晚的视线,好似烙在心尖。
“我是宋韵成。”
记忆再度被拉回高中。
雨天心动的慌忙逃离,许诗晚第二次见到宋韵成,是在周一的升旗仪式,她代表高三年级发言。连阴雨后,空气中混着树木泥土交织的青草味,宋韵成扎着马尾,站在国旗下,许诗晚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的侧颜。
眼尾那颗浅痣在发丝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同学们好,我是高三(1)班的宋韵成。”
[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
许诗晚突然想到了这句诗,她觉得宋韵成的父母肯定很爱她。
那个时候的她又把自己的名字对比了一遍,[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
不错。
两个都很有诗意。
本来她还不满意自己的名字太寡淡,可这么看,好像也还可以。
年少时期的心思单纯又懵懂,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习惯性地将宋韵成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记忆再次被点醒,她想,喜欢的种子似乎从那个时候就被种下了。
正出神之际,人事部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方总找她。
宋韵成把彩蛋拍完,助理秦芝便走上前,想查看她的伤势。可没等秦芝有所动作,一个小姑娘跑进来,语气慌张:
“她们——”
“她们好像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