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扭扭捏捏地道谢。
秦寒舒则谢绝了马朝阳的好意,自个拖着行李下去了。
用空间养了几天,不止手腕上的割痕变淡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没那么虚了,这点行李还是能拖得动的。
林之恒也冷着脸自顾自下火车,并没帮赵茹拿行李。
马朝阳只好一个人扛着两个人的行李,艰难地挤下了火车。赵茹空着手,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
逃离火车,众人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在县知青办报了道,就有公社的人来将知青们领走。
陈关公社来接人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头上戴着白色羊肚手巾,上身仅仅穿了件白褂子,露出的肉跟他的脸一样黝黑亮。
那是一种常期暴露在烈阳底下的肤色。
“额叫、不是,我叫牛二蛋,是大队让额、让我来接你们。”
马朝阳放下手中的行李,代表知青们跟牛二蛋同志进行了热情的握手。
牛二蛋不太习惯的样子,面露羞色,将掌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才握上了马朝阳的手。
不过他很热情,帮着搬行李的同时,还耐心地回答知青们的各种问题。
“。。。。。。你们这伙知青,直接跟我上队里,以后你们就是我们队的人了。。。。。。在你们之前已经来了两拨知青了,周大叔其实不太愿意再要,可是没办法,公社分配,我们只能服从。”
还没到地方就先遭到了嫌弃,一行知青尴尬的面面相觑。
牛二蛋压根没察觉知青们的情绪,还在自顾自解释道:“周大叔就是我们队的支书,他在队上等着你们咧。”
牛二蛋开来的拖拉机上,拉了七个人,加上每个人的行李,拖拉机的车斗有些不堪重负。
当秦寒舒怀疑它是否能跑起来时,“突突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风景开始慢慢往后退。
拖拉机上的七个人,除了秦寒舒等四人,还有两男一女。
坐稳后,又是马朝阳第一个跟那三人攀谈。
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圆脸男同志先回应马朝阳,“我叫金波,希望以后能跟大家和睦相处。”
另一个瘦巴巴的男同志就腼腆些,小声道:“我叫高明。”
马朝阳见那个女同志不吭声,便主动问道:“同志,您怎么称呼?”
女同志留着齐耳短,目光炯炯有神,说话铿锵有力。
“张抗美,抗美援朝的抗美!”
马朝阳笑道:“我当年差点取名叫援朝,不过被我妈给改过来了,说是重名的太多了。”
张抗美撇嘴道:“叫朝阳的也不少啊,我认识的就不下三个。”
马朝阳一噎,然后笑道:“你说的也是。”
坐火车一路劳累,拖拉机又颠簸不堪,动机声音大,众人都没精神扯着嗓子再说话。
互相认识过后,就静下来。
拖拉机出了县城,就驶上了黄土路,突然飞扬起来的尘土,呛得知青们猝不及防。
秦寒舒摸出一条手帕,捂住口鼻,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如今的季节,也有看到一些绿色,从视线往远了去,大部分还是千沟万壑的黄土,贫瘠、荒凉,像一张已劳作千年的农民的脸。
那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就是刻在脸上的皱纹,既载录着周原文化的亘古繁荣,又低咏着万千生灵的不屈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