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是情非,朝秦暮楚,阿谀奉承,结党连群,损公肥私,这就是朕倚仗的肱骨,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吵了那么些年,瞧着各个都是平叛安民的能臣、干臣,现下怎么到是一个主意也拿不出。朕养你们何用,国朝养你们何用,百姓养你们何用!”
几人俱是面面相觑,战战兢兢,不敢答话。
延昌帝又从堂上踱步下来,行至邓垣身前,将奏折掷到他的身上,方欲再骂,却陡然失色。
邓垣本垂听训,脸上忽然一湿,他瞥见身旁郑奉敬的神色,满面惊慌,便不由地抬头去瞧,正好望见延昌帝倒在了自己身前。
他赶忙去扶,膝行至皇帝身前时延昌帝已经是气息奄奄,他不由喝道:“传御医来!”侍奉的宫女们这才回神,立时哭声大作。
王成章猛然望向了汧国公陈与正:“封锁城门诸坊市大门,驻军护卫,诸王公主,围禁府中,无诏不得出——”
“违令者,杀。”他果决道。
第14章
一行人又走了数日,其中的颠沛折难自不必说,陈香云等人初时还兴致勃勃,后头便失去了兴致。
她们多不会骑术,只得终日困在狭窄的车厢里苦熬,昏昏沉沉的,再加上不熟悉魏国饮食,又病倒了不少。
陈香云的行动处到比旁人宽敞的多,又有随行的医士细心照看,并不似旁人一般太平方子灌下去便作完,却也是再也扛不住了。从骑马那日起便逐渐起了微热,四肢无力而酸胀。
赵明闻虽也有些病症,却并不妨碍,许是先时的一病把所有的气闷都消了,精神也便格外振奋,胡乱喝了两剂药,便也好了。她这几日中和妇女们混的熟了,四下里带着孩子们疯玩。男人们这样看着,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稍稍放下对她的防备,只觉得赵明闻尚是个不晓事的孩子,并不再把她放在心上。
她又受了几个老人的指点,带着赵明彰等人去掘了草根,洗净了煮熬出来,分给队里的妇孺。
浓浓地把汤汁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众人都觉得好些了,陈香云也觉着有了精神,便亲自去谢了赵明闻,只是到底还是蔫蔫的,提不起兴致。
路上用的时间比想象中多了不少,大概是因为队中多了妇孺,又不似魏人一般久惯迁徙。
又有那五百步卒,他们是不会骑马的,平日里也没有机会接触,所以只能步行,于是队伍行进的度便慢了下来。
这日陈香云尚和赵明闻说笑,边听前面出一阵兴奋的呼喊,着人去打听才知,原来前面便是此行的终点。
慧娘叹道:“可算到了,挨了这么些天,我浑身都懒了。”
陈香云却蹙眉道:“我瞧着路上的景致大多相似,几乎毫无变化,走了这几日咱们连在哪都摸不清,到了此处只怕是真正和使团断开了联系,若有个什么事才是难办。竟不知这魏人是怎么辨清方向的。”
赵明闻道:“日月星辰,蛇虫鼠蚁,都能认出方向,便是四周景物,瞧多了也是熟悉的,何必如此担心。”
玉秀正启了窗向外望,闻言,回头笑道:“公主竟忘了不是?咱们队里也有向导呢,是从前游商蓄养的奴隶,草原上也走了二十多年。”
赵明闻此时不由一愣,先望了陈香云一眼,见她不做声,便也不接话。
此时已有人迎了上来,赵明闻远远地便看见几个穿着翻领胡服,腰系蹀躞带的男人与骑在马上的焯夏说话,尚且来不及细看,却见已有更多人聚拢了过来,几乎全是男子,只偶尔夹有几个老人,她瞥了一眼几个女孩,先把帘子放下了。
车子停了下来,女眷们尚且存着在梁地时的羞涩,大多带上了帷帽,因此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魏人逐水草而居,因此多年来并无固定的住所。焯夏二十年前统一草原后选定了两处为王帐所在,分为夏冬,依时迁徙。这些迎候在这里的人便是或因生病或因产育在上个秋日留下的人,魏王的信使早向他们传递了消息,便提前收拾好了营地,在此等候。
赵、陈二人的牙帐也早已收拾好,赵明闻抬头去看,与先时所居并无两样,分处王帐两侧。魏人尚右,陈香云身份尊贵,便居右侧,赵明闻则居左侧。
陈香云向赵明闻稍一颔,便先行离开,赵明闻也带了撷芳等人往自己帐中去,却已经放了些惯用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里头站着几个面生的妇人,赵明闻并不认识她们,几人也并不会说汉话,只依稀分辨出是焯夏妃妾之一,白佳云温大妃派来帮忙的人。
赵明闻道了谢,打走几人后便开始收拾屋里,大部分的东西已经归置好,剩下的不过放好惯用的东西,也并不费什么事。
撷芳强拦着赵明闻不让她进去,怕她磕碰到了,赵明闻又转了转帐内,便问她:“你们安置在哪?”
一旁的昌仪应声道:“我们便安置在外头的小帐里,我瞧了,到有好几个呢,咱们又都是一个人在这,四五个住在一块尽够了。”
赵明闻点点头:“我先去了,若有短了缺了的,不必跟我说,自取了箱笼里的东西去用。”
撷芳应了,又忙道:“带了昌仪去。”留下自己看着众人收拾东西。
……
赵明闻的帐子被安置在整个帐篷群的中央,而其余随嫁梁人则放到了最外围,她带着昌仪穿过忙乱的人群往外走,在路上时正好撞见了一群魏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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