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紧接着改口道:“其中一个丈夫。”
赵明闻到没觉得什么,宫城里的肮脏事也不少,她也算是见惯了的。撷芳到有些惊诧,却没表现出来,垂着头坐在后头,没有说话。
赵明闻又仔细看了看那个男人,道:“他不好看,胡子也乱蓬蓬的。”
阔阔又指了一个,问道:“这个呢?”
赵明闻摇了摇头:“胖胖的,看上去年纪也大了。”
阔阔笑了,把赵明闻一下搂到自己怀里,她的手很有劲,勒得赵明闻胸口疼。她朝赵明闻轻轻眨眼:“所以才只是丈夫啊。”
她拍了拍赵明闻的手,神情里带着一点调皮:“嘘,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赵明闻也就不再说什么,捧了杯子里的酒小口抿着,宴散之前便借着酒力不胜离开了。撷芳先打了珍珠去要些水来,一面扶着赵明闻坐在塌上,尚不等她直起身,赵明闻便拽住了她的手。
撷芳不由一愣,再看时赵明闻哪里还有先前的迷蒙,却一副清明的样子。
赵明闻低声道:“叫人去查李之同,他那肯定出了问题。我知道白崇明还在,叫他去给阿翁报信,这事要往死里去查,要是李之同身上找不到,那就去往他身边人上使劲,往他在京中的亲眷上问,无论如何,总要给我个交代。”
撷芳有些迟疑:“那义安公主那里?”
赵明闻摇摇头:“先不要跟她说。”
她顿了顿,又道:“旁的人也别让知道,这事你亲自去办,别假手旁人,以免再生出事情来。”
撷芳应了,也不拖沓,当即便出去了,只留下赵明闻独自一人坐在帐中。她有些疲倦地捂住了眼睛,靠在床柱上,慢慢继续地想着。
第21章
离开了丹鄂重节部,再走不远,到了两方交界之处,同为上三姓的颜佳部领脱斡里勒已经等候许久。
颜佳部多出美人,然而这个部族在最开始时并不以此而出名。强大的无武力往往会使人做出一些恃强凌弱的事情,即使如沁珂索缇佳这样从一开始便是草原之主的部族,也不得不为此屈服,被迫接受或送出女孩来保障两方关系的维系。
颜佳部埃斤颇黎曾经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焯夏的父亲,成为了狼主的祖父,但在联合穆察碌部收服了颜佳部后,焯夏又把自己的侄女纳失迟嫁给了颇黎,这样一来,他便成为了颇黎的伯父。
长子莫何早死,纳失迟根据传统,又嫁给颇黎的孙子脱斡里勒,等到焯夏统一草原之后,颜佳部已经大不如前了,但因为纳失迟的缘故,也在焯夏面前格外受到优厚的对待,如此才能位列上三姓之。
但纳失迟毕竟年纪大了,和丈夫相差了二十岁,自从她前年因老病去世后,脱斡里勒已经做出了不少混账事情来,焯夏也渐渐失去了对他的耐心。赵明闻来时曾着意探听过焯夏的意思,语气里多是不以为然的烦躁。
赵明闻倚靠在窗边,借着天光翻阅着撷芳带来的信。
信的内容并不长,寥寥几语就写尽了一个人的一生,在路上时赵明闻已经反复翻阅过数遍,却没能找出任何疑点。
事实上她本来便未曾想过能如此轻易地探知内情,但真正拿到这几页纸时,赵明闻却又忍不住地去翻找去看。李之同的履历实在太过于干净了,干净到和他展现出的形象生了显而易见的割裂,赵明闻敏锐地感知到了异样,她本想当即下手,却又怕打草惊蛇,只得再赵安时重去查,看一看能否得到更多的消息。
三、四天的时间到底太短,对于本身势力仅局限于北地的赵家来说是不够的,撷芳陪在一边望着赵明闻,面上带着奔波跋涉后难以掩盖的疲惫。珍珠早被屏退出去,即使她并不认得汉字,却也怕出了意外。也同样出于这个原因,两女相互间说话的声音总都很细微,几不可查,偶尔泄出一两句,也让人觉得是产生了幻觉。
撷芳接过赵明闻手里的纸,打开手炉,让它在视野里燃尽了,才又合上盖子。她低声说道:“和钧公几日前也已到了,是领了陛下的旨意统管边市事宜,我们走了不久信使才刚到,因此并不晓得。”
“另有一事,”撷芳的话顿了顿,有些迟疑,“义安公主身边的凤引私下里找过我,要我近日内多加防范,许有大事生。”
赵明闻的手指在木几轻敲着,她似乎并不奇怪:“这事我知道,想来必是卫三郎要对昔日暗中通魏的商人们下手了。”
撷芳不由一惊:“可两边不是要通市了么,怎么这时候……”
赵明闻冷笑道:“便是要通市了,才更要收拾他们。”
她继而道:“□□在时对狄戎可小心提防着,锁关寸铁不让出塞,可魏人铁骑更是出了名。铁匠还好说,若是劫掠来的到能填塞过去,再不济便是过不下去讨生活来了,谁也说不了什么。可铁呢?塞上可不产铁,魏人也没有那么些人手,难道这铁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是漫天神佛他拜得尤其殷勤,特特赐下的?”
赵明闻道:“若说这里头没有那几家的手,恐怕谁都不会信。就连那些处的官吏,恐怕大多都已经通敌,搅合在一块了。”
撷芳往日是并不会知道这些消息,她虽然高兴于赵明闻的信任,心里头却仍然感到彷徨,好在她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念头,所以此时除了茫然困惑之外到也并不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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