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彰恍若未知一般,将他一把摔在地上,又紧接着踹了一脚,李之同吃痛,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紧紧捂住伤处,躺在地上。
“行了,明彰。别闹出人命来。”赵明闻道。
赵明彰冷冷地又瞥了李之同一眼,见他神色痛苦,仍是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走到赵明闻身前,却仍是摆出一副防卫的姿态。
赵明闻便问道:“李公,这天色尚早,竟然有空到我这里来?昨儿才受用了一个美人,那样的姿色,便是我也心动了,又是颜佳部的公主,何等尊贵,怎么不多陪陪?想来必是有什么大事吧。这么多人都在着,何妨说出来呢,也好叫大家给你参谋参谋。”
她转而笑道:“倘若是为妇的事情苦恼,我倒也说得上话,这样好的姑娘可别埋没了人家。现下在外头,诸事皆不便的,等到回了王帐所在,我便亲自去求请了可汗,也好叫你们风风光光地办上一场喜事。”
李之同被搀扶着站起了身,他仍旧半躬着身捂着伤处,闻言忍不住地瞪了赵明闻一样,往地上啐了一口,鄙夷道:“果然是北地粗陋莽夫教养出来的女儿,玩兵黩武,横行霸道,一点礼仪都不懂,到和这些个下人蛮族混在一块,呸,什么东西!”
赵明闻面上仍旧做出一份含笑情态,口中却诘问道:“哦?李公何不告诉我,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咆哮帐前,不待通传便要长驱入内,又打伤了我的侍女,现在又来鄙夷我的身份,问责我的侍卫?”
李之同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犯臣之女罢了,倘若不是圣人慈爱,那里还容得你再次鼓弄口舌!”
周围众人大都神情不悦,其中有一二人面露赞成,赵明闻一一看在眼里,她猛然咬紧了牙,冷声道:“犯臣之女?我天性怯弱,恐怕是担不起这样大的罪名。”
“担不起?”李之同似笑非笑,他微微眯眼,直视赵明闻,“倘若不是你父一力主战,那七万兵甲又岂会命丧沙场!”
他强意辩解道:“我大梁与魏人议和,赵从峥却仗名恣意,请征狄戎。陛下本是信任他,这才允诺,却不想他竟辜负了圣恩,自己死里到不说,枉送了一干将士的姓名。”
李之同说道:“还……还坏了圣上同魏王的情谊啊!”
赵明闻几乎又要被他的颠倒黑白给气笑了,此时便又听到李之同继续说道:“而你——”
李之同上下打量了赵明闻一眼:“魏人贪财便贪财了,多给他也就是了,你偏偏要同他作对,为了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一味钻营求利,半点国朝气概也不见。果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武人。”
撷芳闻言不由帮腔道:“怎么的,你这昨晚上没醉啊,怎么我瞧着你这费劲的事都让旁人办了,自己缩在后头躲过去了,倒是得了功便又独吞了,其余的是一点都捞不着好啊?”
围在旁边的一个年轻些的属臣也怒道:“李之同,我们是大胜!便是通市,也只有他们求着我们的,你轻易便许出去了,怎么不想想那些要以此为生的百姓?”
那属臣愤愤道:“如此…如此…”他愤怒到了极点,一时找不出词来形容。
赵明闻则道:“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便是不及后人,也有陛下来定论,尚且轮不到你李之同!我父为国征战二十载,满门男丁俱死沙场,倘若不是他,又哪里轮得你如此逍遥自在?!”
“奴颜媚骨,摇尾乞怜,调嘴弄舌,为虎作伥,吮痈舔痔,偷合苟容,脏心烂肺,贼喊捉贼,包藏祸心,天地不容。不过是个脑内空空的蠢货,到学着旁人玩弄权术,沾沾自喜,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旁人眼中的笑柄。”
她断然道:“卑鄙小人。”
李之同被辩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斥骂道:“这里可不是大梁,你也不过是个媵女,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放肆。”
赵明闻眉目肃然,语气冷厉:“媵女?我虽是媵女,却也是正式受封的义成公主,陛下下旨皇后赐礼,君臣自有分别,如何不敢!你说这里不是大梁,可你也不是魏人的官,我更是魏国的王后,魏人的国母,便是焯夏也得敬我三分!”
她轻哼一声:“受了大梁的粟米,倒转过头来帮着旁人侵吞蚕食,你这帮一打一,里通外国的手段使得是一等一的好啊。”
“内外勾结,用着梁人供养的膏梁好处倒走风漏水,送到别人家去了,家贼难防,我却不是义安那样的慈和人。”
她猛地转向了旁边的一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猝然便点,却也并不惊惶,长揖行了一礼,镇定地答道:“臣下崔凭山,拜见义成公主。”
赵明闻点了点头:“崔凭山,我记得你,你便是昨夜领头的那个人,机灵醒变,到比那一等子内贼好。”
她指向李之同,变色道:“剥下他的袍服,给我拖出去,再不要让他出来!”
余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动作,李之同面目狰狞:“你说什么?”
赵明闻却不理会,仍旧继续道:“拖出去!”
她环顾四周,见众人仍由顾虑,便提高了声音,强硬地命令道:“我说,拖出去!”
赵明彰不再等待,他一把抓住了李之同的衣服,大步地往外去了。赵明闻心知事情过犹不及的道理,便缓和了神色,温声向崔凭山唤道:“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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