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6大狗的尸体猛然炸裂开,四散的血迹溅射到妇人脸上。
妇人空洞呆滞的眼神突然泛起了一丝灵动的色彩,看着6川远去的背影尖叫出声。
而四周的村民始终处于静止的状态,妇人又哭又笑又叫了半天,看着身后的鬼物们,不停的摇晃着脑袋,披头散状若癫狂。口中囔囔着:“大狗?不可能,这不可能。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天地间所有的喧嚣在她耳中只剩静默,渐渐的心脏宛如擂鼓一般,剧烈的心跳声掩盖住了她脑海中的轻微耳鸣,光彩的世界在她眼中缓慢褪去最终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心脏处,出现了一口小巧古朴的小井,井口有着一个不停的转动着的旋涡,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从井中爬出,这诡谲的氛围不禁让人升起探秘的欲望。
随即妇人脸上狰狞的青筋根根攀起,眼中放射出仇恨的光芒,死死的盯着离去的6川的背影,跟了上去。
砰。砰。砰。
触手突然根根炸裂,身后的鬼物眼中不断涌上的恐惧也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一切。
像是放烟花一样,鬼物们身体一个接连着一个纷纷炸开,爆裂的死法与稚鸡如出一辙,猩红的血液开闸泄洪般,刹那间漫过这片广场,将这隅天地染得宛如人间炼狱。
森然的白骨碴子迸溅而出,直直插在距离最近的村民身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立时出现,当其冲的肺痨鬼直接被插了个满脸满身,浑身的窟窿,眼看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片刻后,时光像是倒流一般。
一点点血液,骨头碴子不停倒流,重新塑成一个个鬼物的血肉形状,血肉块一阵凸起下落,各自变化成了鬼物的面貌。
只是重新凝结而成的身躯虚幻的就像一层薄雾,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鬼物们眼中始终弥漫不下的恐惧感冲淡了他们的神秘。
鬼物们看着6川离去的背影,眼中盛满了痛恨,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厌恶,也跟了上去,只是跟妇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与此同时,村子最中心最深处,这里无时无刻不都被浓烈的红雾覆盖,光线到这里就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宛如实质的血雾笼罩着这里的一幢建筑,像液体一样流动,人在这里行走就如同走在河底,阻力极大。
能见度不及二十公分,哪怕是自己的手只怕也是无法看清。从这栋建筑里隐约传出奇怪的音调,起初极为模糊,像是婴儿在呓语,渐渐的如泣如诉,像是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不停的重复咏唱。
嗡乏及喇匝歌喇吽佳吽梵后。
嗡乏及喇匝歌喇吽佳吽梵后。
嗡乏及喇匝歌喇吽佳吽梵后……
不明所以的音调渐渐的扩散开,似有魔力一般,只是远远听着就有一种惑人心魄的力量。
“哈哈哈~嘿嘿嘿。”盛大的梵音夹杂着恐怖的笑声,笑声极度癫狂,像是从地狱中爬出一般,阴森粗粝的声线刮过耳膜。
“你败了,终究你还是败了。”
“桀桀,你是斗不过我的,这只是一个开始,还会有更多更多的……”然而恐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盛大的梵音继续吟唱,越来越低沉,天地间只剩下细微的嗡鸣,直至消失不见。
……
广场上。
地面上还有丝丝血迹,大部分都已经渗透进泥土里,剩下少许干涸的血液在红雾的衬托下并不算鲜艳。
突然,已经死去的肺痨鬼猛地一下双眼睁开,露出完全泛白的眼瞳,直挺挺的坐起身,脖子僵硬的扭动了两下,猛地倒转一百八十度,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直勾勾的望着鬼物们离去的方向。
随后站起身,带着满身的窟窿步伐僵硬的跟了上去,脑后似乎有一截褐色如树皮的小尾巴在轻轻颤抖着。
肺痨鬼走后不久,依旧静止的群众像是被人按了播放键一般,如梦初醒的运作了起来,一个个面带疑惑。
不过很快,连这丝疑惑也被抹去,脸色平静的带上各自的孩子回家生火做饭。
毕竟晚宴也是一家团聚的重要时刻。
……
6川看着身后追击的越来越近的鬼物们,心中着急。
肺部像火烧一样,剧烈的压力压迫着他的心肺,口鼻渗出点点血液,6川伸出手指一抹,带走了这鼻尖下的殷红。
脑海中记忆不停翻滚,这一幕似曾相似,有一股极其强烈的即视感。他曾经也这样被鬼追过!逼迫到生死一线,对此6川深信不疑,每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出现幻觉,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眼前刚一浮现出黑暗的森林,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庞大的身躯,不停奔跑的两个少年……
6川就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行让自己从幻觉中清醒了过来,现在进入幻觉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结果还是无可避免,但仅仅只有左眼看到了过去生的事情,右眼依旧是红雾的世界。
6川暗骂了一声。怎么又出现了,还以为火红蚁那次只是特例。这种脑子,视线,乃至于思想都被清晰的分成了两部分的感觉极其痛苦,像一个人被活生生撕扯成了两半,而且没一个部分都是独立的个体。
出去以后一定要去找贺老!他似乎现了什么,那句“你脑子有问题”很可能不是戏言。
左眼呈现出场景,但是这次幻觉却极其不连贯,像是放幻灯片一般,呈现出一幕一张不连续的碎片画面,就像是有人拿着把巨大的剪刀被人从中间随机抽掉,剪毁了几幅画片,看的6川难受至极。
脚步一个踉跄,6川被个小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不能在分神了,6川强行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在右眼上的世界,刻意忽略左眼幻灯片似的在放映的画面。
一只庞大的如同房屋大小的黑猫在森林里追着两个少年,少年背着另外一个少年正在极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