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抬眼看去,少年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光火点点,面含笑意,仿佛里面盛满了信赖与敬仰。
胥吏下意识的攥了攥纸张,抿唇道:
“你,还有你们随我去见县令大人。”
这样的事儿,还是需要请县令大人定夺。
而一旁的兵将也将那支跌落在地的毛笔还给了徐韶华,并带着徐韶华身后的五人一道朝偏门有去。
众人纷纷离开,剩下的学子面面相觑一番,却也按部就班的朝前走去。
无人发现,方才那支毛笔落下的青砖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坑洼。
……
因为徐韶华突如其来的举报,此事便涉及了足足六名学子,这是胥吏,也是县令都不想看到的。
于沉也没有想到,好好一场县试,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事,偏偏这里头干涉了诸多学子,让他不得不在即将开考时,隔着帘子询问此事。
“大人,人来了。”
胥吏小声说着,于沉随后抬眼沉声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学生,徐韶华。”
“学生刘犇。”
“学生卢实。”
“学生张瑞,”
“学生……”
“……”
“学生等,见过大人!”
六人纷纷拱手,今日未设公堂,倒不必跪拜。
于沉沉默了一下,隔
着帘子,众人并不知道县令大人这会儿如何做想,一时紧张不已。
片刻后,于沉这才开口:
“方才,是何人举报?”
徐韶华上前一步:
“回大人,正是学生。”
“你且将始末道来。”
胥吏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大人的口吻带着几分柔和,但细细一品,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而徐韶华闻言也是大大方方道:
“是,县令大人。方才学生在队伍中等候查验之时,忽而觉得身后有异响响起,故而用袋中毛笔打落,这才发现竟是一夹带纸条!
此物不知冲何人而去,若是在被当场搜查出来,只怕是让人连辩解之机都不会有,实在用心歹毒!”
于沉听了这话,又道:
“方才徐韶华身后是何人?”
“回大人,是学生。”
刘犇上前一步,于沉随后道:
“将你方才看到的事,如是说来。”
刘犇沉默了一下,慢吞吞道:
“学生……什么也没有看到?”
“哦?你是说徐韶华是贼喊捉贼?”
于沉这话一出,刘犇连连摇头:
“并非,大人有所不知,学生有夜盲之症,方才只听到徐学子毛笔落地的声音,旁的……学生便不曾看到的。”
于沉闻言,摆了摆手,胥吏会意直接让人撤了一半烛火,随后有兵将提剑而去,在其眼前一尺处停下。
而刘犇,一无所觉。
于沉见状,指尖点了点桌子,又道:
“让他们写几个字,再派人去他们读书的地方取来他的旧日的课业,一一对照,若是谁故意写坏,以舞弊罪同论!”
“大人,那位徐学子已经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