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审视的打量了一下刘吏,随后看向管家:
“将人带过来。”
不多时,一个被梳着双丫髻小姑娘被带了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看到刘吏后她立刻唤了一声“爹”。
下一刻,那小姑娘便被身后的壮仆按住了肩,刘吏见状连忙就要冲过去:
“云云——”
可随后,张瑞只摆了摆手,那壮仆便直接将小姑娘带了下去,张瑞看着失神的刘吏,微微一笑:
“刘吏,现在人你也见了,后头若是你能尽早完成我的安排,你也能早日与令爱相聚,到时候我还会给你们父女一笔丰厚的报酬,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将来有富裕的嫁妆傍身,也能得婆家高看一眼不是?”
张瑞这话一出,刘吏表情微微一变,随后他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涕泪纵横道:
“先生放心,我一定早日完成任务!”
张瑞遂目送刘吏离开,等刘吏走后,管家重新为张瑞奉上热茶,张瑞抿了一口,这才悠悠道: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太过心狠手辣,若是当日你便杀了刘吏之女,今日你从哪里给他变个女儿?”
“先生教训的是,那可要为刘吏父女准备报酬?多少银子合宜?”
张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管家,脸上笑意未散,可口中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谁说要给他们报酬了?真是一段令人动容的父女情啊……今夜趁着天黑,给那小姑娘一个痛快,丢到乱葬岗去。”
张瑞语气平静无比,轻轻吹着杯中茶叶,低低道:
“刘吏今日一见,短时间内必不会起疑,那小姑娘也没用了。”
管家沉默了一下,低声应下,随后又道:
“先生,您如今在瑞阳县也不是个事儿,陈大人已经来信三次前来问及您了。”
“呵,来信三次?这怕是下的催命符吧?”
张瑞一脸讥诮,随后看着杯中根根竖立的碧绿茶叶,陶醉了吸了一口: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张瑞果然还留在瑞阳县啊。”
徐韶华听了刘吏的回话,如是说着,而马清立刻拍案而起:
“本官这就请当地驻兵前来,将张瑞即刻捉拿归案!”
徐韶华闻言,却摇了摇头:
“张瑞能留在瑞阳县,只怕还有别的依仗,马大人莫要操之过急,否则若是人跑了,那就不好抓了。”
马清想起张瑞从牢中失踪之事,面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徐韶华说的不错。
而一旁的刘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徐韶华看了他一眼,道:
“刘吏这口气还是莫要松的太早,今日你成功见到女儿,近日只怕也没有旁的理由再见她了,以张瑞的狠辣,你的女儿最早今日便会被灭口。”
徐韶华这话一出,刘吏只觉得摇摇欲坠起来,他面色苍白的冲过去,攥着徐韶华的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学子,求求你,求求你……”
徐韶华拍了拍他的手臂,淡声道:
“刘吏莫急,今日于大人已经调查出犯人中有异之人,你待傍晚去告诉张瑞,说我要亲自去见那犯人亲眷……”
徐韶华低语几l句,刘吏闻言连连点头,随后不用徐韶华多说,拔腿便跑。
而等刘吏离开后,马清皱着眉头道:
“小郎君,如今虽是敌明我暗,可此法实在冒险,若是有个差错,只怕悔之晚矣。不若,我请人代替小郎君去吧?”
马清这话带着几l分真诚的关心,可徐韶华听了马清这话,只拱手道谢,但随后却指着自己道:
“马大人,若是学生如今已经成年,大人这话学生定然欣然应允,可是今时今日,大人如何找来与学生身形相似之人?”
徐韶华如今还是少年,身形单薄且瘦削,与一个成年人的身影相差甚大,若是让人代替那便不是钓鱼而是打草惊蛇了。
马清听了这话,面色一下子沉凝下来:
“可是小郎君,此行实在危险!”
“险又如何?险而不往,是为懦夫,学生可不愿做这懦夫!
孟子曰:舍生而取义,学生虽然愚鲁,却也知何为大义!许青云对一县学子做下那等罄竹难书之事,学生同为学子,岂能坐视不理?
此番一去,虽险,学生仍愿往!”
徐韶华掷地有声的说着,少年清脆如碎玉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中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