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三十七八岁,头微长,留着短短胡茬,背着旅行包的男人在火车站出来,穿过马路,顺着中央大街往南走,然后在一家小笼包门前停下,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面馆,围着不少人,好奇之下转身走过去。
“这小伙子,能写出这么特别的征婚启事,肯定是一个幽默又有才华的人。”一名大妈笑着说道,“在场的姑娘们,机会就在眼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赶紧把握。”
这话顿时引起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大笑,几个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拉着自己女朋友或者媳妇就走:“哗众取宠,有啥好看的。”
男人挤进人群,看到征婚启事也是微微一笑,可看到下面署名和地址是江州酒厂时,就是一愣,不会就是小五说的那个周安东吧。
简秋拎着一个包,在街对面一家服装专卖店出来,紧接着又有一个女孩出来,个子没有简秋高,但也矮不多少,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眉毛也特别好看,红色的双唇跟白色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孩跟简秋那种高雅清冷的气质不同,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古典的书卷气。腹有诗书气自华,很形象的形容了这个女孩的气质。
“咦!”简秋看到对面的面馆外围着不少人:“安婧,我们过去看看生了什么。”
安婧一脸的无奈,但还是点点头:“走吧!”
两人上了天桥,过了马路,而面馆前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当简秋看到贴在玻璃上的征婚启事也笑了笑,可当她看到下面署名和联系地址时,眼睛就眯了起来,看起来相当危险。
“咦!”安婧意外的说道:“秋秋,这个人是你们厂的!”
简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有点饿了,就在这吃碗面吧。”
安婧看了一眼简秋的肚子:“我下车的时候,咱俩就吃早餐了,这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你就饿了?”
“嗯!”简秋点点头,一拉安婧进了面馆,“老板,来两碗面。”
“一碗!”安婧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饿。”
靠窗这个位置一直没有人坐,毕竟外面一直有人围观,在那么多眼睛下吃饭,估计谁都不会太自在。
“我们就坐这吧。”简秋一屁股坐在了窗前,安婧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古怪的跟着坐了下来。
两个气质不同,但同样美丽的女人突然坐在了窗前,顿时引来外面一阵骚动,当然了,骚动起来的都是男人。
安婧抿嘴一笑,轻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秋没有回答她,而是随手把贴在窗户上的纸扯了下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外面围着的人群,不再理会。
如果是在十多年后,这样的征婚启事,绝对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就算看到,估计搭一眼也就走了。但在这个刚刚开放,信息、娱乐还不达的年代,这样一张纸,这样幽默的征婚启事,确实很新奇,让人津津乐道。
安婧看着简秋,眼中散着睿智的光芒:“秋秋,写这个征婚启事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简秋平静的说道:“这个周安东我确实认识,就是普通的同事。”
这时小伙子把面端来了,安婧接过来,放到简秋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刚才你说饿了,要吃面。现在面来了,吃完它,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如果吃不完,那你就是你在说谎。”
简秋脸上的表情无澜无波,轻哼一声:“小安安,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看来,你心里真有鬼啊。”安婧一只眼睛眨了眨,突然伸手去抢那张纸。
“啪!”简秋手更快的一把抓走。
“嘿!”安婧得意的一笑:“我猜对了,你跟这个周安东肯定有事。”
简秋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
“那你吃了它。”安婧一指那碗面。
简秋说道:“我现在不饿了,不想吃。”
安婧皱了皱小鼻子:“这么多年了,你嘴硬的毛病居然还没改。”
“简大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旁边传来。
简秋抬头一看,惊讶的说道:“关大记者,你怎么在这?”
关胜杰,也就是那名留着短胡茬,背着旅行包的男人:“顾小五说,这里有大新闻,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大新闻,值得他回京,特意约我出来说。”
简秋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车?”
“刚下车,前几天跟领导下去慰问,我都没回京,直接买票就来了。”关胜杰说着话,看向坐在一边的安婧,古井无波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刚才看了第一眼,就把他惊艳到了,看第二眼,心就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度。
简秋注意到了关胜杰的表情,内心一动,然后就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
关胜杰的家世并不比她差,而且相比其他家族那些二世主,关胜杰绝对是里面的一股清流。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自己拼来了,从来都没有依靠过家世。
换句话说,人报席记者,真不是你有身份有背景,就能当的。去年的海湾战争,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进入战区的战地记者。
刚才,简秋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自己的好姐妹介绍给关胜杰。但是想想就放弃了,她太了解安婧了,真要冒失的给两个人撮合,反而会让这小女人反感,倒不如顺其自然,给关胜杰多创造点机会。
“这是我好姐妹安婧,过来找我玩儿的。”简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并没有多说。
“你好安小姐,我叫关胜杰,一名普普通通的记者。”关胜杰伸出手。
安婧跟关胜杰握了握:“你好!”
简秋起身:“正好,我们也该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去酒厂?”
关胜杰猛点头:“可以!”
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围着围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酒厂大门口。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在大门口徘徊了好长时间,看着没人进出了,快走到门口的信箱前,在怀里掏出厚厚一摞信封,塞进信箱里,然后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