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灏这才脸色稍缓:“快点来,我是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云骊讥讽的提了提嘴角。
她自懂事,刘姨娘就教她打双陆,吕嬷嬷也是个中好手,听闻当年在宫里,深宫寂寞,也常常陪温妃和建安公主打双陆。
到了晚上不许做女红,就打双陆和花牌,她向来聪慧,简直是所向披靡。
她也没有像和沐绍芳那般第一局就让,五局是一局没让,全部赢了。
云骊哈哈笑了一声:“手下败将。”
一向心高气傲的吴灏直接哭了起来,云骊则远远坐在一旁,懒得安慰他,输不起就别玩儿呗。这个吴灏还没沐绍芳强了,沐绍芳看着身份更高,还是女孩子,人家连输十八盘,都没哭,真没用。
倒是云淑在吴灏旁边,怕他哭狠了,吴家长辈怪罪,悄悄塞了帕子给他。
吴灏抬头一看,居然是章家那个不起眼的七姑娘,以前看她都是怯懦的,现下眼神变得明亮了,小姑娘粉糯糯的,比章云骊那个魔头好多了。
过了端午,上京天气开始变得暑热起来,过了中元节,更是热的透不过气来。
学堂里吴蓁蓁和陆之柔都请了假,云潇也请了两天,但冯氏不许她再请下去,还是让她继续读书,尽管学堂内有冰,但还是抵挡不住暑气。
云骊虽然热,每天回到明月馆时,整个人都成水老鼠了,但依旧是勤学不辍,从来都不间断。
她爱洁,每日流汗过后必须沐浴,一定要身上清清爽爽的,才在卧房里挥笔洒墨,或者做针线等等。
“姑娘,要不您也歇息一天吧,眼圈都黑了,晚上睡不好,白日还得起来读书,这样也太累了些。”素文道。
云骊摇头:“不了,其实学堂里也有冰,也就是路上稍微热点,再熬几日就好了。”
她还是这样坚持,下人也无法。
冯氏那边自然打探到云骊读书用功,再看看云潇那个样子,她忍不住道:“你看看你,连个络子都还打不好,施嬷嬷教你,你也不用心学。越发的惫懒,这样怎么成?”
“娘,我的好太太,以前二姐在家时,她七岁才认字儿,七岁才开始学针线活呢,就是三姐四姐也都是和我年纪相仿才开始学的,干嘛对我这么严厉?”云潇觉得自己都有点吃不消了。
冯氏撇嘴:“烂泥扶不上墙。”
也难怪吴家人看不上她,别说庆成郡主了,就是吴三夫人,云潇的亲姨母也不接茬。
云潇躲进房里歇息,邰妈妈则道:“姐儿还小呢,太太,就是庆成郡主那儿不成,还有灏少爷啊,那可是咱们姑娘的亲表哥。”
“你别提他了,我听云湘说,那日在吴家,云骊和灏哥儿打双陆,他输了还哭鼻子。别人倒也罢了,她这个亲表妹不仅不上去安慰,还反而也跟着嘲笑灏哥儿哭鼻子,惹的我那个护犊子的妹妹没半点好言语,看人家云淑就知道递帕子过去,还装懵懵懂懂的。我
昨儿去吴家,灏哥儿话里话外都是问七妹妹云淑怎么不来,人家根本都不提她?”冯氏平日寡言,这些日子真的着急上火。
她想为女儿定一门知根知底的亲事,否则,万一又被章思宗胡乱定下,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但男人们只看这个人出不出息,哪里知道这内里弯弯绕绕多。
邰妈妈连忙道:“依奴婢看,庆成郡主根本看不上咱们家的姑娘。至于咱们姨太太那儿您不必担心,只要咱们家老爷官运亨通,姨太太绝对帮着咱们家的六姑娘。再说了,吴家以后还未必有咱们家好呢,兴许日后求着咱们姑娘嫁过去。”
冯氏摇头:“烂船还有三千钉,更何况吴家只是一时失意罢了,吴澈虽然年少,但是才高八斗,这样的佳婿,若是不给云潇留着,她将来又能说亲到什么好人家。”
邰妈妈心里叫苦,太太想的是很好,可也要别人愿意才对啊。
那位郡主让其女和章家姑娘一起读书,都像施舍一样,更何况是她的儿子。
“天气热,也要她好好把女红学好,她还别说跟家里的人比,就是跟外人也比不了。”冯氏叮嘱邰妈妈。
邰妈妈心里叫苦连天。
太太说的简单,六姑娘可不听人言,又懒又见不得人好,每次都要用五姑娘比着,才略略动几下,到后面直接摆烂。
不过,到了次日,一向怕苦怕累的六姑娘到了学馆,一向勤奋的五姑娘却没到。
云潇立刻道:“她今日逃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