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昭笑得很莫名:「兩者之間,你忽視了爭取到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用別人的命爭取時間?即便如此又怎麼能實際解決問題?」邱靜歲吃驚地問。
宋秋昭卻不願意再多說,揚聲叫來侍女:「回府。」
邱靜歲在她身後氣結:「喂!」
眼看著對方揚長而去,邱靜歲低頭沉思,時間能帶來什麼?或許什麼也改變不了,但也可能滄海桑田、瞬息萬變。
難道宋秋昭在等一個扭轉現狀的契機?
當晚回府的馬車上,邱靜歲本來一直沉默著想事情,但中途驚覺哥哥邱禹白也一直一言未發,她驚起看去,對方正在看外面的街景,只是眼神卻飄忽著,分明在神遊太虛。
「大哥?」邱靜歲連叫幾聲,終於喚得對方回頭。
邱禹白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想什麼呢?叫你好久了。」
「咳,無事,到了,走吧。」說著,邱禹白便掀簾下了馬車。
咦?邱禹白這樣分明是在逃避掩飾著什麼,有古怪……邱靜歲摸著下巴,眼含探究。
在進入五月中旬之前,邱靜歲把炭筆的使用方法教給宋三娘,也經常帶她出攤,對於「素描」的畫法,百姓們倒是接受的很快,但是邱靜歲從崔宓那邊聽說貴族中的畫師對這種畫法非常鄙視。
嗯,反正用炭筆畫起來是又快又好,早晚會被眾人認可。事物的出現總是要經歷很多詆毀和考驗的,她看得很開。
如今崔宓在龔思道手下練習工筆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天資聰穎,而且從小便對六藝在內的風雅愛好皆有了解學習,因此她的名頭也傳了出來,倒有人請她畫畫,不過崔宓一不缺錢二不缺名,從來沒有給任何人畫過。
邱靜歲擺攤的事情已經流傳開來,或許官宦人家都在暗中嘲笑她,但崔宓卻不是這樣刻薄的人,還偶爾會跟她碰頭,兩人探討研究畫技,取長補短。
跟宋三娘相處的時間長了,邱靜歲有意想從她這裡打聽到宋秋昭的生辰八字,只是這在古人本就是隱私,因此一時之間確實有點棘手,而且從人家親妹妹這邊下手實在不厚道,後來這個想法便被她摒棄了。 想來想去,6司懷那邊人手齊全,且看他對很多事了如指掌的模樣,想必信息搜集一直沒有落下,或許找找他能有收穫。
可惜邱靜歲去刑部找人的時候才得知,不但6司懷不在,連王羽仁也去抓捕逃犯了,只得懨懨而歸,等中旬去崇遠山莊再行計較。
第44章
夜月明熙,公冶府中,一個道童模樣打扮的少年拿著一柄碩大的拂塵悄聲靠近公冶文,在月光的照映下,這名道童雙目黯淡無神,竟是一個瞎子。
「大公子,天機未現,眼下不是觀星的好時候。」瞎眼道童輕聲道。
公冶文臉上的無奈一閃而過:「我知道,不用你說。」
「請大公子靜待八月十五。」道童一甩,碩大的拂塵按照他的心意改變位置,絲毫不費力,一看便是有武功在身。
「如果不是公冶家,你不會從小吃苦練武,乃至雙目失明。青書,你有沒有恨過?」公冶文側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一臉淡然的道童青書,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其他情緒。
青書青蔥的臉龐上一絲波動也無:「章家世世代代效忠公冶家,青書一出生便知曉並接受如此命運。」
公冶文眼神黯下來:「是公冶家虧欠章家太多,如果我能放你自由就好了……」
道童青書睜著無神的雙眸,循著聲音看向公冶文,心中泛起漣漪,但不過片刻又將心緒壓下。
他沒有再催促公冶文,靜靜陪在一邊,直站到烏雲遮月,夜雨灑落下來。
——
「阿嚏!」抱著被子坐起來,邱靜歲鼻子痒痒打了個噴嚏,她摸了摸發涼的手臂,嗓子發乾,有種不妙的預感。
灌了一大碗熱水,邱靜歲裹得比平時嚴實幾分,坐上6司懷派來接她的馬車,往崇遠山莊去了。
春夏之交,草木繁盛、百花盛放,崇遠山莊比上次來的時候更添一絲生發綠意,處處散發著清之氣。
她下了馬車,被侍女帶到自己曾住過的瑤香苑中。
大概晌午時分,6司懷帶著一身水汽從外面進來,他雖著一身青藍便服,但眼下有隱約的烏青,一看便知昨晚未曾安睡。跟在他身後的王羽仁更憔悴,甚至是打著哈欠走進來的。
「6大人,王大人。」邱靜歲行了一禮,站起來問,「兩位大人神色疲倦,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
6司懷拾級而上,徑直走進屋中。
邱靜歲跟進去,看見對方自然地一臂掀袍坐在八仙桌前。
他道:「不必,傳飯。」
侍女忙下去傳飯,王羽仁大大咧咧地也想坐下,被6司懷眼風掃過,身形滯了滯,自覺道:「我去叫人。」
王羽仁風風火火地出了院門。
6司懷抬看著邱靜歲道:「坐。」
邱靜歲依言坐下,片刻後,下人魚貫而入,擺了滿滿一桌子美味佳肴。對面的6司懷謹遵食不言寢不語的禮儀,專心用膳,她也只好拿起筷子,撿著自己愛吃的填飽肚子。
用完飯,下人將碗碟撤下,王羽仁帶著一個人從外面回來,邱靜歲打眼望去,竟是許久未見的雪薇。
她驚喜地走過去:「雪薇,你身體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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