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又是被此人所害,大老爷无论如何也是懒得救孔隽光,要知道当初他本来就不同意这桩亲事。
因此,云淑在惶惶不安中收到回信都非常失望。
她的长子已经能读懂书信,因此也拿着看道:“娘,这是何意?”
“就是他们不管我们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般遭遇,我早就知晓了。”云淑苦笑不已。
那个家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接纳过她,她爹喜欢的人永远都是云骊,而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女。
可她儿子问道:“那陆表姨为何一封信都没来呢?平日您和陆表姨关系最好了,还有姑祖母,她们家和咱们家离的那么近……”
可是表姐也无能为力啊,她虽然贵为庆王妃,但是根本没权利,姑父生病了,药都送不过来,在那府里甚至被侧室踩着头,她能够体谅。
至于姑母,也不是没有为自己出主意的。
但是现下,不是他们能够挽救的,一定要得力的人,比如像她爹这样的四朝元老,虽然现在丁忧,但
是门生故旧多,如果她爹能够救她们,才是真的。
姑母她们是有心无力啊。
云淑的解释出口,他儿子也只好接受,可他又道:“娘,五姑父是宰相,朝廷重文轻武,当今天子也重文章,有他替爹爹说一句话,胜过别人许多吧。”
“那不可能,他是不会帮忙的。因为你爹当年兵行险招,都是他指使人捣鬼的。”
若没有裴度在前面拼命弹劾孔隽光,孔隽光也不会为了讨好皇帝而那般,现在真是一环环中了他的奸计,故而,他又怎么可能会救他?
而裴度之所以弹劾孔隽光,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听信老太太的话,对刘姨娘母女憎恨加深,故而想要报复,后来就被章云骊算计上了。
她开始对未来恐惧了,因为她从来没想到孔隽光会败,还败的这么难看。
而裴度却什么把柄都没抓到。
孔隽光的心腹也过来对她道:“是啊,夫人,按照裴度的性格,此人剑走偏锋,势必会引起群情激奋,可是他无论是在升州还是在朝廷办事都四平八稳。”
拿不定人家的把柄,就意味着无法威胁别人。
云骊正看着书肆老板送来的,《裴氏中馈记》《章夫人书画册》《章夫人诗文册》,这三种书原本只是想让书局刊印一些给族中人看,再送一些给娘家人看,免得她们时常找自己要花样子和方子。
其余的不知晓能不能卖的出去,但云骊看到书册里印着自己的名字,章讳云骊,看着就很高兴。
裴度回来后,看到云骊细心的看自己的书册,不由笑道:“恭喜恭喜,我今儿特地去书肆看了,买你的书的人特别多,原本掌柜的据说只准备了一百来册,不曾想现在加印了三次了。”
云骊听他这么,高兴极了:“真的吗?我以为这些大抵是女子买的多。”
“那也未必啊,你的书画册还是很有看头的,尤其是你在广州时画的荔枝,好些人喜欢,还有玉簪花,原本比不得牡丹,现在听你的诗文赞美玉簪,你的画里画的玉簪,听说有老圃都去卖玉簪花了。”裴度捏了捏妻子的脸,很为她骄傲。
云骊不禁道:“我的想法还不仅于此,你看西洋的物件儿如今很是不错,可咱们大临许多人还以蛮夷视之,我打算再精进一下我的西洋话,也写一本西洋话入门的书,这样咱们大临人和西洋人打交道就不会听不懂啦。”
“不错,这样才好。以后我也跟着我们云骊混……”裴度突然捧起她的脸,啜了一口。
“干嘛呀,老夫老妻,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有什么好怕的,本就是应该的。”
二人打情骂俏了几句,云骊对裴度道:“我要同你说一件事儿,你看这般如何?皇上的意思是,他几个孩子都养不活还夭折了,故而想效仿民间,如果他再生一子,就把孩子送到咱们家里养着,等大一点了,再让他回宫。”
“这样倒是可行,你是他的亲姐姐,又有什么比这个关系更亲近的呢?”裴度倒是无所谓。
纵观历史,这种把皇子交给亲贵们养的例子也不少,如武惠妃之子李琩小时候就是在伯父宁王家长大,李隆基对这位兄长可是恩遇很多啊。
况且,天子无后,乃是社稷大事,承兴帝就是因为无后,才皇位被旁人继承。
云骊见裴度赞同,也道:“既然如此,我想咱们搬家也就势在必行了,即便不为了这件事儿,咱们家的两位哥儿迟早也要长大娶媳妇的,二弟他们以后也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将来也是要再生孩子的,这样的话,这里肯定是住不下的。”
还有裴度如今是宰相,家中还要常备戏班子,带人游园等等,方有宰辅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