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赵修海负责不着痕迹地拍马屁,高笼鹅负责举杯痛饮,二人搭配起来,可谓相得益彰,果然李老先生很是满意,令他们每旬前去一次,指点他们的文章。
饭后,赵修海因滴酒未进,仍旧神清目明,很快就告辞离去。
而高笼鹅却喝大发了,根本不能成行,一时间又是吐的昏天暗地,又是抱着柱子唱小曲儿,终于被仆人按压下了,今儿一下子睡到午时方醒。
醒来只觉得十分丢脸,顾不得头晕脑胀,着急忙慌地就告辞离去了。
“你可把我坑苦了!我现在只求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好意思登门让老先生指点文章?”高笼鹅唉声叹气道。
赵修海捏了捏手里的佛珠,没接话。
“你赵二哥平日里装得风轻云淡、气度高洁,没想到竟是阴险狡诈之徒,我也算是见识了。说什么李老先生才如烈酒,闻一言即可清心明性——听这马屁拍得!只不过,你夸就夸吧,还非得让我饮一杯烈酒,感悟一下这烈酒入喉的淋漓痛快之感,你自己咋不感悟呢?又说什么……”
赵修海的严肃脸有些皲裂,转身拿起一方镇纸来。
那高笼鹅慌地一蹦,“咋滴,嫌我揭你的短了?还要打我不成?”
“怎会?此番确实让高兄弟受了委屈,这方镇纸就赠与你,算是我赔礼道歉了。”
高笼鹅也不客气,接过镇纸就揣了起来,脸上却仍旧不满意,“你这有点小看人啊,我是这么好打发的?”
赵修海失笑,“明日中午,得月楼,我再郑重致歉一次。”
高笼鹅装作很勉强的样子哼了哼,这才算是揭过了这一页。
东厢房的门一开,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赵奶奶没来得及直回身子,那贴墙偷听的模样被二人撞个正着。
赵奶奶便有几分讪讪,干着嗓子打了几声哈哈,“哈哈,哎呀,高兄弟来了啊?那什么,家里备了新鲜的瓜果……”
高笼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摆了摆蒲扇大手谢绝了。
“某昨夜未归家,这会儿着急回去,待日后上门拜访,再劳嫂夫人招待。”
言罢,迈着大长腿径自走了出去。
赵奶奶偷觑了赵修海一眼,见他眼中并无责备,这才安下心来。
翌日,赵修海果然如昨天所言,在得月楼开了靠窗的雅座,邀着高笼鹅共进午餐。
高笼鹅早已经消了火气,今儿又同赵修海摆开架势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一口一个“赵二哥”喊得底气十足。
二人正言语间,突听楼下传来一阵叫骂声。
“你这贱-妇,一夜不归家,竟是跑到城里浪来了,没规矩的东西!”
“你给我放手,花老娘的钱,你还花出瘾来了是吧?放手,快把东西给我!”
路上行人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聚拢而去,一个个饶有兴致地吃起瓜来。
高笼鹅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窗外,“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玩意儿?被人当街痛骂……”
高笼鹅边说边朝着窗外看去,待看清人后,到吃了一惊,“咦?怎么是她?”
第12章婆媳相争
高笼鹅说的“她”,正是昨日遇到的张芝麻。
陈氏的推搡与抓扯让她看上去有几分狼狈,姝丽的容貌便添了几分柔弱。
高笼鹅将酒杯一顿,就站起身来,“赵二哥,兄弟有事得暂时离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