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起身就要往内室走去。
香兰一时急得目眦欲裂,此番若不能替自己争得想要的,闹这么一场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怕将来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姑太太,姑太太你别走,你一定要信我一次,不然你会后悔的,我真的有东西可以替自己换得这些。”
对于东跨院里的闹剧,张芝麻与赵修海并不知情,两个人正待在书房里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张芝麻“哧啦哧啦”地捻针纳着千层底,赵修海则端端正正地坐着在写李老先生布下的课业。
两个人彼此互不干扰,只偶尔抬起头来瞧瞧打量对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许久后,赵修海撂了笔,站起身来走到张芝麻身边,抽了一条小凳坐在她旁边。
张芝麻顿时觉得周身萦绕着的,全是赵修海身上淡淡的青竹气息,她心里既欢喜又羞涩,“老爷,您,您怎么不写了?”
赵修海接过她手里的活计看了又看,“嗯,我歇会儿眼睛。你这个,多久能做完?”
张芝麻笑了,“怎么也得个五六天功夫方能上脚,我细细致致地做,回头您穿着还舒服些。”
“那你做好了立刻送给我,我急等着穿呢。”
“不给你难道还压箱子底儿?”
两个人都笑了。
文馨于针线上技艺粗陋,以往很少拈针拿线,以前家里人的衣服自有郑婆婆李妈妈等人打理,更有村里手艺好的娘子长期接了赵家的针线活去做。
因此,赵修海见张芝麻亲手做这些,还是挺新奇的,便老老实实看了许久。
半晌后,赵修海这才把自己想问出口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你愿意跟我过日子吗?”
简直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张芝麻用针划头皮的动作一顿。
赵修海紧紧盯着她,面上表情缺缺,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但眼神里却露出几分紧张。
张芝麻有些慌,“怎么突然问这些?”
“你只说愿不愿意。”
张芝麻将针推进布里,红了脸,“我心里,我心里有你,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赵修海唇角一弯,露出几分笑意,“我就知道,你必是愿意的。”
“只,只是我不做妾的。”
赵修海照着她的脸捏了一把,“这话你以前恍惚也说过,你放心,谁让你做妾了?”
“外室也不行。”
赵修海笑容一淡,“越说越没边了,谁让你做外室了?我赵修海看上去是能养外室的人。”
“总不能是让我做正妻吧?”张芝麻说着说着就笑了,“老爷已是有妻子的人了,我这会儿同你有了情分已是不该,若明目张胆的鸠占鹊巢,那合该被万人指摘,早早下了十八层地狱受苦。”
赵修海眉毛一拧,“这些词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可没教过你。”
“况且,老爷也莫要因为心悦我,便忘记我的出身了。我不过一个农家的寡妇,许是前世修来的福,让我今生遇到你。我哪敢有其他妄想?只这三年里能得你几分青眼,也便足够了。”
赵修海的脸登时便僵住了。
张芝麻继续说道:“待三年期满了,我们少不得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去过各自的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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