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永州路途遥远,次日梁容瑾便弃了马车,带着赵佳和共骑一马,飞驰而去。
清晨,山风呼啸,赵佳和拉了拉梁容瑾身上的披风躲了进去。
那怀中,温暖又醉人。
她突然有种错觉,马车是不是为了不吵醒她,专门用来偷偷掳她走的东西?
快马连续奔走多日,即便是身壮如牛的赵佳和也经不起这样非人的折腾。
一行人到达益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夜空中飘着绵绵的小雨丝,平添了几丝细软湿润之意。
马蹄声哒哒的踩在湿滑的地面,溅起无数的小水花,污了脚下的黑色长靴。
益城最大的客栈叫“云来客栈”,总舵在尚京城,全国都有分号。
掌柜的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少年,约摸只有十几岁左右,个头不大,坐在高高的柜台里,几乎看不到身影,连颗脑袋都瞧不见。
少年正低头拔弄着算盘,看起来十分随意。
“开门!”
已经关上的门猛地传来“砰砰砰”几声巨响,敲门的动作极其粗鲁,声音大到令人无法忽视。
而少年却置若惘闻,眉眼未抬,大声回喊道,“打烊啦!明日请早!”
门外之人静默片刻,静的仿佛是人已走远。
“是我,开门。”
忽然,一声低沉不悦又耐心全无的嗓音传入,少年脸色骤然一变,慌里慌张的从柜台内走出。
拉开门栓,笑脸相迎。
只见外头站着两男一女。
哦,不,可能还有一人,被抱在了中间男人的手上,整个身子都隐在了男人宽大的披风里,只余下一双小巧的足尖微微露在外头。
见到男人英俊不凡却满是阴沉的脸色时,少年先是一怔,而后双眼微眯,视线下移,落在了那双足尖上。
玉足小成这样,这怀中之人,怕不是女子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少年对梁容瑾的认识虽然还算粗浅,但也深知他是绝不可能会抱男人的男人,但转念一想,他抱女人,也同样不大可能啊。
“云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躲到益城来?”梁容瑾怀抱着赵佳和,面色不豫的对着云彻斥了一句。
声调不高,怕吵醒怀中的女人,但语境中蕴含着怒意,威喝力十足。
云彻吓白了脸,却仍然不知死活的双眼紧盯着那被抱在怀中的人,契而不舍地想看清楚到底是谁。
“这是谁啊?”
梁容瑾不答,目光冷凝,紧了紧怀抱着赵佳和的手,迈腿,越过云彻,直接上楼。
将赵佳和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
“和儿……”
梁容瑾轻唤了两声,见赵佳和只是皱着眉头,并不应答,一张脸泛着异常的红晕,看上去并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指尖的触感烫的吓人。
一时心急如焚,眉宇间骤然染上了一层霜雪,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阵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