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住在长乐宫里?”
见赵佳和点了点头,赵怀先脸上似乎一下子恍然大悟了起来,而后便轻声笑出了声,“原来如此!”
“爹你在说什么?”赵佳和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怀先,心中一度以为他是不是跪太久跪疯了?
“赵大人,皇上说了,您可以回去了!”小太监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
赵怀先道了一声谢,在赵佳和的挽扶下站了起来,握了握她的手,悄声道,“和儿,他如今已是圣上了,你不可再像往日那般任性妄为!他既然心中有你,必不会亏待于你,但你也要早点学会宫中的生存之道!为父定歇尽全力让你顺利当上皇后的!”
赵怀先走后,在回养心殿的短短几步赵佳和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赵怀先说的那几句话。
额上出了些许细细密密的汗珠,后背都凉透了。
还记得上次来养心殿,是先帝要求她同意让常玉卿入裕王府当平妻的时候。
这一回来,殿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换了个遍。
小到字画,琅瓶,大到桌椅,香熏炉,全都是新的。
他一袭暗紫色的常服,背手而立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赵佳和微微一愣,想到方才赵怀先跪在殿外的身影,不知不觉竟跪了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容瑾蓦地回身,目光不悦的看了一眼那跪伏在地的女人。
这句话他这段时间天听了无数遍,早就习以为常,但突然从她口中念出,就觉得异常不习惯。
他别开眼,走到了书桌前,语气生硬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
“奴婢不敢!”赵佳和依然头点地的跪在地上。
梁容瑾一听,气的往天上吐了一口浊气,咬牙道,“起来吧!左右又无人,你这么跪给谁看?”
“是。”赵佳和十分恭顺的站了起来。
梁容瑾略略有些烦躁的挥手铺开了一张白纸,拿起笔,下笔十分随意的画了几笔,心思不在,也不知道都画了些什么东西。
见赵佳和一反常态的跟个呆子一样立在书桌前不言不语的,他低垂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微光,轻声解释道,“你爹方才说要把你的牌位给带回赵家去,自此你都与皇家无关了,朕实在被他气坏了,这才罚他跪的!你不是这样也要与我置气吧?”
“奴婢不敢!”赵佳和又弯腰行了一礼。
梁容瑾握着毛笔的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微微白,他咬了咬牙不与她计较,又低下头画画,语气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你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
“我想去看看惠姐姐!”
赵佳和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梁容瑾,看到他明显的手一顿,她心中也跟着一顿。
梁容瑾垂低声道,“你去看她干什么?她如今怀有身孕……”
“是你的?”
赵佳和抢白问道。
梁容瑾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赵佳和的目光里都渗着血丝,片刻之后,手里的毛笔倏地一下就飞了出去,撞到了明黄色的纱蔓上,染上了一点黑色的墨渍,然后跌到了地上,墨汁四溅。
“赵佳和你是不是疯了?我每天不是睡在你宫里,就是在养心殿里彻夜批奏折,我怎么让她怀有身孕?”梁容瑾气的有些失态的捶了捶书桌,连朕都忘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