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阳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城,夏长冬短,一年四季从来没有见过雪。
盛夏,日头十分毒辣。
除了开门营生的铺子之外,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突然官府的衙役小跑着到街道口。
一把撕掉了前几日刚刚才张贴出来的皇榜,又重新贴了一张新的上去。
粮铺的掌柜称了一袋面,拉紧了袋口,伸头看了一眼。
眼前的女人容颜秀丽,一身粗布麻衣难掩窈窕的身段,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正站在门口一眼不错的盯着那张贴的皇榜,眉眼间依稀映着一抹浅淡的惋惜。
掌柜的笑了笑,收回了视线,嗨了一声,“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啊,登基快三年了,满宫就一位皇后娘娘独得圣宠。虽说这样爱重正妻是天下男子的表率,但他是个皇帝啊,应该三宫六院的!这都多少年了,皇后娘娘连个公主都没诞下,岂不是惹天下非议嘛!”
女子眉眼微动,没有说话,回身走到了柜台前,想对着掌柜的扯出一抹笑,却现自己笑不出来。
生怕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便就此作罢。
只听掌柜的又说道,“太后娘娘急也是在常理之中,张贴皇榜让全国的适龄姑娘都进宫选秀,这简直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可谁知没几天,皇帝陛下又重下了一张皇榜,说这般行事劳民伤财,就此作罢了!没了进宫的机会,咱们桂阳的第一美人朱小姐哭晕在家了!”
“朱小姐?朱员外家的朱五小姐?”女子心思被勾走,反问了一句,一双眸子闪闪烁烁。
“是啊,年方十五,美艳不可方物,就比你差点!”掌柜的又称了一袋米,笑呵呵的。
“……”
“好了。”称完了一袋米和一袋面,掌柜的把两袋子放到了柜台上,伸头又看了一眼。
那女人身上背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在炎炎的烈日之下依然熟睡,微扬着头,一张小嘴微微嘟着,嘴边流着哈喇子。
门外那灼热的日光照射进来,映得那张小脸犹如精雕细琢一般,令人一见就忍不住想上手捏上一捏。
掌柜的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会是一个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男子。
好想认作干儿子。
“这孩子长得真是越的漂亮了,我看着不像你,大概是像他爹吧!”粮铺掌柜眯眼笑了笑,话语不经意就从嘴里流出。
“……”女子脸上划过一抹尴尬,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在说她长得不漂亮的意思?
她心里有点不高兴,又不太好表现出来,漾漾的笑了笑示作回答。
毕竟这掌柜经常不计成本的多给她面和米。
“他爹呢?从来没见过。”掌柜的垂下头,壮着胆子装作不经意的又问。
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女子叫赵佳和,来桂阳有两年了,但听说一直住在桂阳郊区的山林里,从不走动。
第一次来桂阳城中就是她要生产那日,一路奔到粮铺对面的医馆里去,将那医馆的门拍的震天响,一整条街都让她吵醒了。
从来没见有一个产妇还能走得如此之快,拍门的力气还能那样大。
一整夜啊,叫得像杀猪一般。掌柜的第二日顶着黑眼圈起来一看,街坊邻居没一个不是两眼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