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句还像句人话,有点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感,但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得罪人!
有人这么问候人的吗?
要不是深知小兰那口无遮拦,情商极端低下的性子,这会子,大概都要火了!
赵佳和微不可查的侧眸望了一眼身旁的梁容瑾,他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望着台上唱戏的姑娘,唇角还凝着一抹纤微的笑意,仿似根本没听到。
她也不甚在意,回头大方一笑,“小兰姐姐怎会在此地?”
“说来话长!既是故人到访,今儿个我这做老板娘的就请你们俩喝杯茶!随我来吧!”
小兰说笑间,还不忘给梁容瑾抛上一个媚眼,这才转身先行。
茶楼里最是受欢迎的便是围着台子外围那一圈,因为可以清晰的看到台上的唱戏的小姑娘,几乎客满,但角落里却蒙了尘。
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没有什么人,反倒安静。
梁容瑾从善如流的坐了下去,一本正经的低头饮茶,眉目淡然如画,倒像个书卷气十足的书生。
方才话那么多,此时倒惜字如金了。
赵佳和坐下之前,忍不住对他察言观色了一番。
他说带她去一个地方,难道就是这个茶楼?
但与戏班子相处的这些记忆于他们而言并不算愉快,并且小兰年少之时是青楼女子,班主也是,如今年老色衰才从了良出来唱戏糊口。
班主或许还瞧不出一点风尘气,也绝口不提往事,但小兰确是怎么也洗不掉那一身的臭毛病。
世人皆看不上青楼女子,更何况是老了的青楼女子,简直是活在了最底层,权贵们都不大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
而他,是皇帝,权贵之。
“你是这的老板娘?那班主呢?”赵佳和转头问小兰。
小兰笑意未减,眉梢更添几抹喜色,“班主去了京城给皇上唱戏去了!”
“……”
给皇上唱戏?
五雷轰顶,噼呖啪啦啊。
赵佳和缓缓的转过头去看梁容瑾,他正巧也转过头看向她,趁着小兰不注意,冲她笑着单眨了眨左眼,略有些轻佻之意。
“去了一年多了,突然间就去了,跟谁也没说,再没回来过!后来就给我们来了一封信,说是皇上觉得班主唱得好,就赐了京中的宅子给她,让她日日去唱戏!”
小兰说话间,反倒敛了几许笑意,似乎透着一股久违的羡慕,好像没去京城是多可惜的事情一般。
“那……敢情好啊!”赵佳和皮笑肉不笑,隐在桌下的手冷不防用力掐了一下梁容瑾的大腿。
梁容瑾略一皱眉,避了开去。
“好什么呀,回回来信都说心累,信上还有些泪渍,也不知真的假的!原先给大官唱戏都能把她乐上一年半载,如今给皇上唱戏哪还有这般委屈的?”
小兰轻嗤了一声,饮了一口茶,又笑道,“后来大约是想起我们这些往日跟着她的苦命女子,分了一些皇上的赏银给我们,我们就开了这家茶楼。哦,对了……”
话锋一转,小兰伸手指了指门口,特别牛气的挑眉道,“还把皇上亲笔御赐的匾额送给我们了!多亏了这块匾额,如今我在益城也算一号人物了。官衙里的人见到我就没一个人不喊我一声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