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皇帝简直是咆哮出来的。
“可是你不该恐吓岳丈。”薛云深皱了皱眉,颇为不满地指控道,“你让岳丈害怕了。”
皇帝忍无可忍地弹出一团赤红色的雾气,赤色雾气甫一浮现在空气中,便严丝合缝地将吃里扒外的薛云深包裹起来。紧接着赤色雾气往中间一缩,把薛云深的幻形重新缩困成一团墨紫色雾气,眼不见心不烦地打包带走了。
在皇帝打发亲儿子的时候,走在茜色宫墙底下的柳棉,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最后居然要嫁人。
嫁人也便算了,还偏偏是皇帝家。
说起来,长安这个傻孩子,为什么非要去嗅三皇子呢?
凝眉苦思的柳棉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在这晴空碧日之下,犹如醍醐灌顶般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偷了三皇子,不知道楚玉是霸王花。联想到那天楚玉受伤他问的那个问题……
当是时,由于担心引起在场的木太医与段慈珏怀疑,柳棉下意识歪解了许长安的意思,事后更是直接忘了这茬。只是现在看来,恐怕……
“老爷。”
柳棉倏地喊住了前头的许慎。
“怎么了?”许慎问。
面对还没想到哪一层去的许慎,柳棉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缓缓道出了猜测。
“老爷你说长安他是不是,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仙人球?”
许慎:“……”
站在寂静的宫道内,大司马许慎与司马夫人柳棉,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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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安总觉得他爹他娘在打过他之后就有点怪怪的,不仅常常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他,还好几次把他叫到了身边,最后又什么都没说的让他走了。
为此他还私底下偷偷找他亲兄长打探了情况。
奈何他亲兄长现在沉迷于煲安胎汤,每次见到他,都恨不能给他灌几碗安胎滋补汤尝尝,吓得他短时间内再也不敢踏足他亲兄长的院子了。
亲兄长的道路走不通,爹娘又不肯说,许长安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再次选择了他远在边疆的三叔。
把爹娘反常的举止在信里和三叔仔细说了,又表达了对即将到来的武术师傅的期待,许长安将信封了口,让人送去了驿站。
哦对,说到武术师傅,许长安他三叔的信,在他挨了二十大棍的第二天才拿到手。
他三叔在信里,先是和他同仇敌忾地大骂了一遍许道宣,然后简明扼要地道出雪兽毛一根也没有的事实,让他问许道宣赔去。
在信的末尾,他三叔很是慷慨地表示将贴身侍卫派过来了,不过先派人去办了点事,所以人得晚几天才到。
知道这个消息后,安子晏整天跑来大司马府晃悠,一边捂着屁股哎哎哟哟地落座,一边五十步笑百步地嘲笑许长安。
至于许道宣,道宣祸害倒是个有良心的,不仅没惨无人道地笑话许长安,而且在得知许长安因偷花被赏板子后,还主动要求替许长安照顾那盆花。
不过考虑到许道宣不分敌我的杀伤力,许长安只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许长安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锁事,慢慢地,便有点昏昏欲睡。
近些日子的晚上,他老做那个被美人强上的梦,夜里睡不好,白天就免不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春日里阳光煦暖,微风轻浮。他正面朝下地趴在美人椅内,懒洋洋地晒着后脑勺。
白口青釉的牡丹花盆,就放在手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