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心中充盈的滿足,6修容忽然聽到有人敲門,骨碌一下翻身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拉開門一瞧,外面站著三個羊鬍子老頭。
「你,就是搬來的?」為那鬍子最長的老頭看她兩眼,問道。
6修容點頭,一手抓著門邊。
「這是此處的里長。」左邊的另一個老頭看上去和善些,主動介紹道,「我與另一位乃事此處鄉老,鄙姓李,他姓劉。」
這才忙打開門迎他們進來,6修容客氣的笑笑,「里長,李鄉老,劉鄉老。」
往裡掃了一眼,里長抬起他的山羊鬍子,「我們就不進去了,你是一個人來這邊住的嗎?」
不解其意,6修容抿住唇角,「是。」
「那你要快些找當地人嫁了。」里長沉著臉,吐出的話幾乎要驚掉6修容的下巴。
看她不理解,劉鄉老忙解釋道:「我大梁律法,地方以里按戶納稅,你如今既搬到了此處,就要入戶籍,故而需早些找當地人成家,我們也好給你分地產。」
懵懵懂懂的理解了,其實此舉算是他們出自好心,6修容暗自蹙了蹙眉。「多謝里長與二位鄉老,我不需要地產,只想一個人生活。」
「那怎麼行!」里長看似是個脾氣火爆的人,當即被觸怒,「你以為不入戶籍,便可躲避賦稅了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6修容趕忙解釋,可望著這個看起來就古板的意思,又自知不能說自己不願再嫁人。
正左右為難的時候,李鄉老身後忽的探出來一個腦袋。
「姑娘,你怎麼在這?」
頂著個青布包成的髮髻,手裡抓著一摞子書,一看到她就壓不住嘴角笑意。
不是周淳潤還是誰?
三個老頭聞聲回頭,一看到他,竟然都樂呵呵的客氣打招呼,連里長也帶了笑,「周先生回來了。」
瞧見6修容的臉上還殘留著焦急,目光在三個老人身上轉了一圈,周淳潤猜了個大概,笑著將他們三人拉到一邊,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下一刻,那裡長就抬頭看她一眼,表情已緩和許多。「姑娘再想想吧,有了主意再來尋我們。」
說罷便再次笑呵呵和周淳潤打了招呼離開。
門口的大樹上還掛著沒落下的枯樹葉,風一吹簌簌作響,6修容隔著門與周淳潤對視,心情一瞬間複雜。
那日兩人同路到了金州,她便頭也不回的和他道別離去,她的本意是再也不想看到他的。
「在下便是在此處教書。」看出她困惑自己為何出現,周淳潤忙解釋,指著她隔壁的房子,「那是我的住處。」
6修容抽動了兩下嘴角,後悔萬分買房的錢交的那麼痛快。
怕她不相信,周淳潤連忙拿出鑰匙打開了隔壁的房門,進去片刻,再出來時手裡便捏著一個茶包。「在下身無長物,有些茶,便送給姑娘做賀禮。」
沒有伸手打笑臉人的道理,6修容微嘆一口氣,側身請他進來。
在院中的石桌椅上坐下,6修容將滾開的熱水拿過來,他就自然而然的去泡茶。
「此處的里長雖然嚴肅,但本性很好,對鄉里鄉親的人都極為愛護。」
低頭繞著自己的手指,6修容聲音發悶,「他再好,也不能讓我即刻去找個本地人嫁了。」
6修容不得不承認,她鮮少有獨自生活的常識,納稅也好,入戶籍也罷,都是她此前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泡開的茶香氤氳在四周,周淳潤給她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咳嗽兩聲。
「在下有一個辦法。」
「姑娘覺得,在下怎麼樣?」
繞動的手指突然停下,6修容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我一直想問,周先生為何要求娶我?」
她的聲音里交織著困惑和不解,周淳潤聲音放輕,「因為在下想對你好。」
「對我好?」6修容笑出聲,眼中逐漸浮現涼意,「周先生是可憐我嗎?」
眼睛一眨,周淳潤察覺出她此刻心緒浮動的不善,一手捏緊了杯盞。
「因為幾次三番的救了我,便當作是我的救世主了?」6修容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現著蘇時鶴的臉。
那時他也是這樣,見她幾次面張口閉口都要她嫁他,婚姻一事就像及了無足輕重的笑話。可不可說也的是女子,他卻能再次堂而皇之的去娶另一位心上人。
握拳站起來,6修容聲音發顫,「還是你覺得,我因為有了一段失敗的婚事,就必須再嫁一個更好的人,必須靠另一個男人的愛來證明,我沒錯我很好嗎?」
倏然也站起來與她對視,周淳潤擰了擰眉,猛地拱手與她行禮。
雙臂舒展,挺拔的腰深深彎下。
一時愕然,理智回歸,6修容眨去朦朧的淚意。
「在下從未這般輕視過姑娘,但在下也該與姑娘道歉。」周淳潤抬頭,眼眸中儘是真誠,「是姑娘點醒了我,我想對姑娘好,也只是我自己的事,不該強求姑娘。」
微張著嘴,6修容沒想到他會這般說,驚訝後也有一些以惡意揣度人的慚愧。
復站起身,周淳潤笑意不減,「姑娘不用著急,大梁也可以女子立戶,只是分得的土地與所納的賦稅都要折半,徭役要折換成銀兩,你可願意?」
「當然!」6修容霎時驚喜起來,往他走近半步,「我打算在此處賣酒,一定能賺足銀兩。只是女子立戶,可有別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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