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讶道,&ldo;什,什么!&rdo;阙思明的语气瞬时变得哀伤,&ldo;我体内的血蛊最近动作越来越频繁,我感觉得到,我支持不了多久了,于其变成郁明镜的傀儡,我宁愿自我了断。&rdo;进宝转过身来,急道,&ldo;你师父不是正在围堵郁明镜吗,郁明镜不是已经到山穷水尽了吗,只要把他打到,不是就能把血蛊引出来了吗。&rdo;阙思明蹙着眉,一脸伤感,&ldo;我本来不想说的,怕你担心,可是……郁明镜是个阴险的小人,如果真的把他逼到绝路,他宁愿拼个两败俱伤,也不会让我如愿的,何况他身边还有我爹,能顺利拿下郁明镜的把握,谁都没有。而我的血蛊已经快要成型,恐怕来不及了。&rdo;进宝急道,&ldo;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我们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啊,还睡什么觉啊,你怎么不知道轻重呢,万一错过救命的时机了怎么办,还不赶紧走。&rdo;阙思明拉着他的手,眼中一片温柔缠绵,&ldo;小虎,我就是知道自己恐怕时日不多,宁愿跟你多呆一段时间,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如果不是你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不想说出来让你难受。&rdo;进宝怒道,&ldo;你有病啊,这时候当然是救命要紧,我活生生的一个人,要什么时候跟我呆着不成,等你死了难道还要我下去陪你呆着?还不赶紧走啊。&rdo;说完就使劲拉阙思明,&ldo;走吧赶紧走。&rdo;阙思明脚下跟生了根一样,寸步不移,摇着头,&ldo;小虎,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你多陪陪我吧,等我死了,再没有人烦你了。&rdo;进宝气的想揍他,&ldo;这时候说这什么屁话,你活着不就什么都有了,死了什么都没有!走啊!&rdo;&ldo;我如果活着,却没有你,怎么办。&rdo;进宝一愣,脸上有些发烫。阙思明见他动摇了,更加紧迫跟进,&ldo;如果活下来你还是这样,一直把我往外推,我宁愿现在跟你好好呆着,起码死而无憾。&rdo;进宝被他一口一个死的给震住了,血咒是他早知道的东西,而且阙思明眼皮上那两道血色的脉络,确实已经近的快要贴到一起了,跟刚开始遇见他时相比,长了好多。阙思明说他命在旦夕,他没法不信,因为是他亲眼见着那血咒一点点往眉心生长的,就好像看着阙思明的命线一点点在流逝。他光顾着跟阙思明撇清关系,一时忘了阙思明身上还有那要命的血蛊,不是死,就是变成傀儡,变成傀儡,也不就等于死了。阙思明一直以来,太过强势凌厉,让他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他是命悬一线之人。现在被阙思明这般哀伤的提及,只让进宝心里难受的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都显得微不足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命,阙思明能过了这道坎,才有往后,不然什么都是瞎扯淡。进宝眼下急的没办法去思考他们的事,只是催促着阙思明赶紧赶路。阙思明见逼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再继续有可能适得其反,于是也不再追问,领着进宝以最快的速度往适才焰火的方向前进。他们赶了一整夜的路,终于在郁明镜带着一众人偷偷下山的时候,被药谷的人发现了。阙大当家带着人赶到时,正围堵到了他们,两方死伤不少,郁明镜身边已经不剩下几个人,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又要叫他逃了。岳大将军依然蒙着面,宛若罗刹般,身上,剑上全是血,将郁明镜死死护在身后。但在看到阙思明的一瞬间,眼神中透出了焦灼与挣扎。阙临裴难受的看着岳迎归,岁月如梭,转眼就是十三年,本来以为已经过世多年的好友,居然还活在世上,而且成了仇人的傀儡,阙大当家与他面对面的那一刻,简直痛心疾首,忍不住叫了一声,&ldo;迎归……&rdo;岳迎归神情一滞,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阙思明哑声叫道,&ldo;爹,你是爹吗。&rdo;时间久远,而他当时年纪尚幼,对他爹的大部分记忆,都有些模糊。只记得他爹是像山一样高大威武的男人,可以轻易将他高举过头。可如今看来,自己已经比他还要高大,阙思明只觉心头酸涩难当。郁明镜看着岳迎归的表情,目光中带了三分凄楚七分怨毒,怆然一笑。萧总管叫道,&ldo;郁明镜,你如今已经山穷水尽,整个山都是我们的人,别再作孽了,束手就擒吧。&rdo;郁明镜的脸色依旧病态的苍白,白的仿佛要跟他的衣服融为一体,一点红唇如白绢上晕染的朱砂,一头乌丝如雪地里妖娆的墨梅,整个人便如那泼墨山水般美的入情入景。他淡淡的扫视了众人,最后目光却落在了岳迎归身上,他拉着岳迎归的衣袖,声音足够让所有人听到,但那神情,却像是情人间的密语,&ldo;若此时此地便是我命绝之处,我定要拉着你一同赴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