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罗那家伙提醒我,惠已经六岁了,之前我需要发泄情绪,惠他还小,带在身边给口饭就能养活。现在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作为父亲,我要考虑重新开始,为惠的未来做打算,让他交点同龄的朋友,学会融入社会什么的念叨了好大一通……”
“但我不知道怎么重新开始。我被烦的要命,只是先按照他的建议,随便指了个安稳的地方就搬了过来。是逃债的抵给别人的房子,家具都是现成的,也不需要我特别布置。”
他不喜欢和人纠缠,他懒得规划未来,他一个人总是得过且过,随意地捡起需要的东西,漫无目的地前行。
谈及自己时永远漠不关心,冷淡地好像在复述无关人士的故事,唯独提到“琦玉”时,甚尔发出一声自嘲的低笑:
“为什么是这个地方,为什么是琦玉?那小子踩着凳子要去够柜顶人偶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
“原来你之前提过,等到孩子满月就带他去有马早希的娘家休养一段时间。说什么琦玉温泉很多,还盛产雏人形,你要买一柜子收藏起来和孩子一起玩。”
……
他说:“……我想你了。”
电话挂断之前,那声告别如此之轻,仿佛两人仍停留在静谧的月夜。
我还枕在他的手臂上,安静地望着他,得知他带回了我想要的礼物,便高兴地用手指抚摸他的下巴与嘴唇。
然后他垂首将吻落在我的脸侧。
作者有话说:
是纯爱故事!
你们要相信我!!
◎再见、再见◎
我也很想他。
想要见他,想要立刻回到他的身边。
可惜这次留言,甚尔使用了公共电话亭的号码,没法立刻将心意告诉他。
而插卡后运营商仅转发了最近一条留言,内容实在有限。
我只能寄希望于下一次留言——只要甚尔用手机留言,就能立刻给他回电,他看到这个号码绝对会接电话的。
但等待,又要继续等待么?
如同死前的一夜,望着转动的时钟发呆,等待风铃响起,沉寂的电话告知喜讯。
但结局正如方才电话听到的:被留下的男人带着孩子四处流浪,浑浑噩噩过了六年。
我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等待,好不容易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所以这次由我推开那扇门。
飞快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我将手机塞入口袋,开始清点影子里的东西,为计划做最后一次准备。
换洗的衣服、现金、备用电池以及一些野外生存用品……工作前,甚尔总会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仔细清点行装,我在边上多少也学了一些。如今在五条悟的帮助下,这些东西应有尽有。
狗静静地望着我。
在我嘱咐它“我们要回家了”后,它将脑袋靠上我的手背,用力摇了摇尾巴。
……
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等待五条悟之余,我也没有闲着,当天夜里便披着影子探索高专各处结界,寻找趁手的咒具。
如果死遁失败,我还能利用咒具制造骚乱逃出去。
回去时除了巡查的教师,我还在宿舍门口遇见了夜游的直哉。
金发的少年解下了头上的绷带,穿着一身常服望着我的窗口发呆。他腋下拿着一个白色硬纸信封,因为隔的距离很远,我只模模糊糊看到机构的图标。
之前新罗的同学,那位医学博士也很喜欢用这种信封装些实验报告。
他想做什么?
我躲在粗壮的树干背后,小心翼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现直哉只是静静呆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这位大少爷破天荒主动向我搭话:
“头发的赔礼。”
“比起那种辣到流眼泪的东西,还是这样的更好吧?”
他站在桌子前,将手里的东西向我推了一推。背挺得很直、语气也不太自然,好像在施舍路边流浪的小猫,弯腰靠近又怕它反手弄脏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