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荆棘将信将疑。
“废话,似老子这般油滑的人,会做出送死的事?”
张三忍笑骂一句,解开酒葫芦,递在嘴边,又痛饮了一口。
烈酒如喉,连带着一腔苦闷,也给吞了下去。
也对。
这般又怂又惜命,脸皮极厚,还爱占便宜的张三忍,的确不像是送死的人。
李荆棘见他独自喝闷酒,便把酒葫芦抢过来,也喝了几口。
两人饮了一阵酒,后劲很快上头。
张三忍喝得多,已躺在干草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李荆棘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道“不管如何,你是我闯荡江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日后。。。。。。我若能成为风,能爬到江湖上头去,你家族满门的仇,我替你报。”
张三忍已睡熟,自然是听不到的。
但李荆棘不需要他听到,这种许诺,自己心里记得便是。
万籁无声,夜色如墨,破庙内外没什么动静。
张三忍已睡下,李荆棘也没想继续守夜,便躺在另一侧铺满干草的砖地上,安寝休憩。
。。。。。。
。。。。。。
两人在破庙睡得安生,南青郡山郊的密林间,却不平静。
夜黑风高,林间本该僻静。
可这会儿,却是厮杀不断。
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身穿黑袍,浑身是伤,满身浴血。
而他身侧,是一个和他年纪相差仿佛的女人。
同样是一身黑袍装束,女人伤的也不轻,但比男人稍好,所以是她在搀扶着男人。
地上,躺着二十余个身穿血衣的尸体。
“快跑!”
两人将追兵杀干净,奔逃了一阵。
男人终是不行了,跌在泥地里,七窍流血,再跑不动了。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从怀中摸索着,取出一方血色玉石所制的小印。
“娘子,我不行了,你带着圣物,跑!”
“一定要逃脱,一定。。。。。不能被圣门之人寻到。
门主待我们恩重如山,这幽泉印,绝不能落在墨青雨手里。。。。。”
“相公。。。。。。”
女人半跪在地上,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悲恸。
可很快,她便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只剩下决然之色。
接过这方玉印后,她转身就走,将自家相公抛下在荒野中,没有回过头。
她十三岁加入圣门,便在这阴诡地狱求存,见多了生死离别,也知此时悲痛无用。
女人逃走后不多时,便有人追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