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说了什么?
——“今日我在薛家的马车旁见到了这个丫鬟。”
那个丫鬟桃玲,狗儿,魏迟。
都和薛家脱不了干系。
怕是不仅仅是丹书,当还有更深的事,只是她不知,不若为何杀害一个小乞儿,魏迟又查到了什么被下杀手。
荣佩兰将油饼放下,拿起披风给他披上,“你快去看看。”
今日是除夕,若非有事,今日都在家中阖家团圆。
她牵着他的手捏了捏,“娘那儿有我在,你先去,有事回来说一声就行。”
纪韫璋点了点头,拢了下身上的披风,跟着吉星一头钻进风雪之中。
——
汤府。
两个汤大人没有分家,还是一个汤府,只是两座宅子并成了一个大宅子。
躺在榻上的魏迟紧闭着眼,他除了身上的皮外伤,他的嘴唇乌黑,整张脸都透着黑。
就连手指都变成了乌黑色。
今日若非汤啸亲自巡逻,城墙根儿下的魏迟就要冻死在这个年关了。
“怎么样?”
汤啸皱着眉看向一脸严肃的弟弟。
魏迟和纪韫璋一样,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虽然他大不了他们多少岁,但是从情感上,也与亲子无异。
汤岳的手中的银针拔出来,却无丝毫变化。
魏迟这绝非常见的毒!
他一向冷淡的脸难得沉了下来,“这毒非比寻常,他今日怕是难过这一关。”
听到汤岳的话,汤啸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
外面的街道鞭炮声隐隐传了过来。
薛府却没有一丝年关的喜庆之色。
薛家三子,长子早逝,次子薛景易现任通州州府令,三子薛景和却干起了最低等的商人。
除了三子,薛家还有两庶出的女儿。
薛相一早就进了书房不再出来,就连下人的送的饭都没有吃,饭菜在门外冻的硬邦邦的,那扇门也不曾开过。
薛景和站在回廊下,直到手脚冰冻麻木。
彭叔一过来就看到三公子直挺挺的背影。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道,“三公子,那魏迟被汤啸带回去了。”
薛景和动了,他冻的白的唇角上扬了两分,“汤啸?呵,也好,魏迟和汤啸也算半场父子情了,让他死在汤府,也不算辱没了本公子和纪世子的兄弟朋友一场。”
彭叔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犹豫了半刻后道,“今日年关,要不老奴叫相爷出来,一家人吃顿团年饭?”
薛景和自嘲得笑了下,“不必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他寄予希望的长子为了救我这个废人而身陨。”
彭叔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当年大公子素有小明石先生的美名,相爷更是格外看重大公子。
若非意外,现在相府哪里会是现在这番冷清没有人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