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檀舟搖了搖頭。
得了回應,文湘還得下去給周秘書回電話,也沒有在樓上多待。
季仰真睡得不沉,拖鞋跟木地板摩擦的聲音就足夠把他從睡夢中拖拽出來,止痛針的有效期很短,他一翻身又有點隱隱地疼起來。
「醒了?」
任檀舟看他頻頻皺眉,「睡不著就起來走走。」
季仰真往下挪了挪,腦袋埋進被子裡。
「那就再睡半個小時,八點要準時起床吃早飯。」
被窩裡的人微微扭動了一下表示抗議。
「方姨說你最近不怎麼吃東西。」任檀舟不想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餓得站都站不穩了,你不摔誰摔?」
「你這隻胳膊要是恢復不好就能去申請殘疾人補助,發本殘疾證給你坐公交不花錢。」
季仰真蒙著耳朵也擋不住他發出的噪音,煩得不行,也很害怕自己真的會恢復不好,腦子裡立刻浮現出自己拿著殘疾證擠公交的場景。
「你也不是頭一回鬧絕食了,就算是流食灌進你嘴裡也能給你吊一段時間的命,可你想那樣嗎?」
「你趁早想明白,不規律的飲食導致胃病,最後吃苦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我也沒時間天天待在這裡看著你。」
季仰真不想睡了。
他心中掙扎了很久才緩緩掀開了被子,任檀舟伸手過來攙他起身卻被他輕輕地撞了一下。
昨天夜裡等他睡著之後給他吊了兩瓶營養水,讓他不至於連從床上爬起來都費勁。
季仰真沒有潔癖,但向來愛乾淨,起床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洗漱。
任檀舟跟在他的身後,看他每走一步都都覺得心驚膽戰。
他後腦勺被剃禿了的那一塊長得奇慢,一點發茬隱隱綽綽的冒出來,很明顯的凹凸不平。
可能意識到自己身後的視線太過灼熱,季仰真習慣性去摸自己腦袋後面的坑,像是在不放心的確認什麼,很快就放下手了。
他走到了洗漱台前,沒心情去端詳鏡子裡憔悴不堪的臉,拿起牙刷就直接往嘴裡揣。
干刷了兩下,手腕被a1pha拽住。
任檀舟一直忍著沒出聲,「你沒覺得少了點了什麼?」
季仰真愣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