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給這樣的人,真的很難。
季仰真悶悶不樂的睡覺,躺在床上把被子全部都拖走。
任檀舟拽了兩下沒拽動,以為他還為晚上的事情跟自己生氣,於是湊過來隔著被子擁住他,「氣鼓鼓的,睡得著嗎?」
季仰真正琢磨事情,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像個蠶蛹一樣動彈不得,他彆扭地掙出一隻胳膊跟任檀舟較勁,「誰氣鼓鼓的,我想事情呢,別打擾我……」
「什麼事讓你這麼煩,我看你這幾天都不怎麼笑了。」任檀舟不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正了正神色,「工作上的事?遇到什麼麻煩了?」
季仰真怕自己不說他就問個沒完,於是胡編了一個問題,跟他探討了幾句,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應付過去了。
生日前三天的時候,季仰真實在想不出招了,下班之後沒有急著回家,一個人去逛商場,挑挑揀揀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最後帶了一條領帶回家。
一條領帶也這麼貴,他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呢。
季仰真買單的時候十分肉痛,在拔腳就走還是立刻付錢之間猶豫了半分鐘,最後還是將自己的卡遞了出去。
到家後,他著急上廁所,就把購物袋隨手放在衣帽間的鏡柜上。等他出來的時候,任檀舟正好在拿著那條領帶在比劃。
季仰真腦袋暈乎乎的,喉嚨里差點發出尖銳的驚呼,「你,你今晚不是有應酬?說好十點才回來的!」
任檀舟被他嚇一跳,手裡比劃的動作也頓了頓,「臨時改時間了,怎麼了?」
「沒……」季仰真欲哭無淚。
生日禮物當然是要生日那天才能拆,這樣隨隨便便就打開,一點儀式感都沒有了。
任檀舟將那條領帶重放回盒子裡,「你今天下班去逛街了?」
季仰真現在上班多數時候也需要穿正裝,但他很少打領帶,如果公司不做要求的話,他僅僅只是放一條在包里備用。
「只買了一條領帶?」
「這條領帶很貴。」季仰真把東西收到柜子里,「我打算下個月公司表彰大會的時候配西裝的,你不要亂摸我的東西。」
這種灰藍色的領帶,任檀舟有許多條,他不知道季仰真寶貝個什麼勁兒,「你沒有把袋子放好,我看到袋子掉在起來才撿起來,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東西。」
季仰真想,這下好了,這個禮物是送不出去了。
但季仰真苦惱的已經不是禮物的事情了,而是不管他隨口說什麼,只要語氣稍微差那麼一點,任檀舟總是很認真地跟他解釋,好像真的是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季仰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抬起頭看到任檀舟也正在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他抿了抿嘴巴,「好吧,不怪你……其實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我本來準備先藏起來,但是沒想到你今天會這麼早回來,我有一點生氣是因為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他不應該忘記送這份禮物的初衷是為了讓任檀舟開心。
「送給我的?」任檀舟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受寵若驚的神色根本藏不住,「怪不得我一看見就很中意,謝謝真真。」
季仰真撇撇嘴,「不用謝啦,你喜歡就好。」
生日那天,不用季仰真費心,任檀舟很財大氣粗地包場了一家法式餐廳,搖曳的燭光和悠揚的樂聲都點綴著浪漫的氣息。
季仰真喝了點紅酒,耳根紅撲撲的,燭火的光影晃得他總是要眨眼睛,他醉意上來,舉起手中的高腳杯,「任檀舟,生日快樂……」
「還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剛許了什麼願望?」
任檀舟輕輕碰了碰他的酒杯,「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對不對!」
季仰真嚷嚷著,「你傻不傻啊,難道真的指望上帝幫你實現願望嗎……你幾歲,幼稚死了,你只有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願望才有可能實現啊。」
任檀舟:「……你喝多了真真。」
周秘書將他們送到小區門口就離開了。
季仰真的醉意並不濃重,他抱著任檀舟的胳膊走一步退兩步,撒嬌說時間還很早,要去中心花園裡跟貓貓狗狗玩。
任檀舟沒拒絕,兩個人慢悠悠地晃到花園入口,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圍著鮮花拱門。
「這麼熱的天,可能是細菌感染,一死就是一窩,一隻都活不了的。」
「我們小區里怎麼會有野狗?趕快叫物業來收拾了,別被小孩子碰見了。」
季仰真也湊過去看,拱門底部有幾隻土黃色的小狗窩在一起,看體型像是剛出生沒幾天,小得可憐。
周圍的人用樹枝搗了幾下,本以為沒有倖存的,但季仰真似乎看見最邊上的那隻後腿伸了一下。
季仰真拽了拽任檀舟的衣服,小聲嘟囔道:「任檀舟,你看見了嗎,右邊那隻剛剛動了……」
任檀舟沒有注意,物業的人匆匆趕到著手處理,旁邊圍觀的人也作鳥獸散。
一個穿著保潔制服的人用黑色垃圾袋將小狗一個個拾起來丟進去,抓起最後一隻小狗的時候,小狗虛弱的反抗著。
「等一下!」季仰真叫住了工作人員,「它還活著呢,你把他給我吧,我帶他去醫院。」
他都這麼說了,保潔員給他找了一個乾淨的塑膠袋,讓他可以拎著小狗以免弄髒手。
周秘書去而復返,驅車至附近的一家寵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