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了?来不及了!
衙役可不管,走过来一把摁倒,双棍齐下,“啪啪啪”八板子打完了,苦主趴地上直哼哼。
商有端朝周济予挑眉,小予眉毛直耸。
衙役捡起状纸递给师爷,师爷捻着胡须阴阳怪气地念了一遍,念完都不用等府尹发话,“啪”一个印章盖上去。
府尹大人客客气气地说:“商生可有陈情状?”
周济予毕恭毕敬地把状子呈上,师爷立马换了副嘴脸,躬身接过去,庄严肃穆地读:“学生商生有端顿首拜上……商有端……商有端?”纸张飘飞落地,突然直着嗓子冲府尹大人大喊:“商有端!!!!”
老头“腾”站起来,脸色煞白。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霎时,衙役们举棍子四面包抄。
商先生一把抓住周济予的手,抬脚踢飞一个,反手抽在一人脸上,嘴角顿时鲜血长流。
周济予恨不得痛哭流涕,“这是袭警!这是袭警!”
商先生甩手将他扔出大堂,反身冲回来,所过之处,倒的倒,飞的飞,一把拎起府尹的衣领,抄签子抵在他脖子上,老头这么大岁数哪见过这个,眼白一翻眼瞅着要晕倒。底下一众衙役霎时直愣愣地傻站着,相顾惊骇:这种亡命之徒谁抓得住啊!赏银有命得也要有命花啊!
“叫他们放下武器。”商先生命令。
老头根本听不懂,即使听懂了,这会儿根本说不了话,光剩下腿抖手抖嘴唇抖了。
商先生往府尹主位上一坐,手里提溜着老头,命令周济予,“把大门关起来,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周济予哭丧着脸嘟囔:“我是来旅游的!我是来旅游的!……”爬起来认命地关门关窗。
人群中一个衙役偷眼窥探商有端,趁他低头之际,悄悄举棍子直捣周济予后背,刚动,“啪”一声撞击,惊堂木突然横飞而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脑门上,仰面栽倒,头一歪人事不省。
周济予听见巨响回过头来,陡然大惊失色,指着商先生的鼻子怒吼:“你杀人?你居然杀人?你要搞清楚,这人说不定是你的祖宗!”
商先生点头,“嗯。也有可能是你的祖宗。”
周济予惊愕,“现在……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能找到水的话,可以试试能不能把他泼醒。”
“呃……”周济予长出一口气,接着关窗,“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商先生倚在官椅上,手里掂量着府尹印信。
下面的衙役们不约而同地一缩脖子,心说:大印可是铜质的,这要是砸在脑袋上……
周济予把门闩插上,问:“然后呢?”
“把师爷留下,其余人全赶到墙角,捆起来。”
周济予听一句点一下头,猛然顿住,“捆起来?这是技术活。”
“要不然你来威胁府尹大人?”
周济予看看吓成烂泥的老头,再看看商有端那悠闲自在的坐姿,当真走了过来,“这好歹技术含量不高。”
“你说得对。顺便问一句,大明律有没有规定袭警和胁迫官员哪个罪责更大?”
周济予豁然转身,抄棍子把人全赶到墙角,绳子是现成的,支使绿帽子苦主,“起来,把人捆结实。”
苦主这回真成苦主了,脸颊上挂着泪痕,人中上拖着鼻涕,最要命的是屁股上鲜血淋漓,还得哆哆嗦嗦捆警察,不停地告罪:“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片刻,大功告成,十一个衙役,端茶倒水的童子,绿帽子,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接受审案的乡民,全缩一边儿发抖去了,地上还昏着一位。商先生把府尹放开,老头身子一软,直接倒地不起,商先生伸手托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