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警长却大笑着站起来,伸开了双臂:“奥利维亚,宝贝儿,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他斜眼看了看戴维,眼神里带着戏谑。
这个该死的恶魔!
戴维在心底怒吼。
等到他们踏上这间旅馆二楼楼梯的时候,戴维觉得天旋地转,双脚发软。他似乎听到了吴有金的声音,但又隔得很远。他伸手抓了几下,很快旁边就有人扶住了他,并且力气很大,一下将他的胳膊架在了肩膀上。
戴维觉得自己肚子大概有接近1品脱的威士忌和白兰地的混合物,也许还有1品脱的啤酒。这个量大大超过了他在大学一年级时跟兄弟会成员们度过狂欢节时的量——并且,他现在还没有吐!
他傻笑着对扶着自己的人比出了一个“v”字,但是那个人的脸却模糊得厉害。
他赢了一条鲸鱼呢!尽管她喝得更多,可是按照体型比例来看,显然他才是胜利者。
戴维沉浸在满腔的喜悦中,想要跟吴有金说话,他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他说,但现在有点想不起来。不过这没有关系,他只需要睡一觉,醒来以后就会想起来了。他们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沙漠、没有子弹、没有盗贼、没有阴险的罪犯,也没有印第安人——
不对!戴维甩甩头,有一个印第安人……他是……
“到了!”身边的人说,把他带进了个房间,然后让他躺下来,帮他脱下外套和靴子。
等等,戴维开始觉得有些事情不对,他要跟钱钱说件事,还有那个印第安人……他能想起他的脸,但是名字叫什么来着。随着他倒在柔软的垫子上,一种强烈的倦意像棉被一样覆盖了他,他努力地想要开口,挣扎起来,但最终却只能胡乱扭动着身体,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睡吧,睡吧,安静地睡吧……”那个声音继续在他耳边说,让戴维觉得熟悉,他仿佛被说服了,渐渐地平静下来,任凭睡意的潮水渐渐地淹没了他……
“好了!”血狼从戴维身旁站起来,拿起一条毛毯搭在他的身上。
“谢谢,”吴有金站在后面,感激地说,他知道搬动一个醉鬼有多麻烦,“不过,就让他这么睡在垫子上没事儿吗?”
“他大概感觉不到什么不适,”血狼看了戴维一眼,“但明天早上头会很疼吧。”
吴有金恨恨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他原本不该喝这么多酒!”
卢卡斯警长耸耸肩:“是你说要找个有姑娘陪喝酒的旅店,他也要求了,我只是满足你们。”
这么说似乎也无法反驳。但吴有金依然非常气愤,不过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也庆幸自己是个华人,那位“奥利维亚小姐”显然对白人更有兴趣,没有逼着他大杯大杯地灌酒。
“这里的毯子不够,”血狼说,“等他酒慢慢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冷了,我去找老板再要两张。”
他说着就转身出了门,让吴有金没来得及阻止。
等等,别把我和这个无赖单独留下来!他在心底哀嚎,绝望地看着血狼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好了,”卢卡斯警长懒洋洋地开始脱下夹克,解开腰上的枪套,“别那么紧张,艾瑞克,”
这话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吴有金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休息!”卢卡斯警长环顾了一圈,“我要睡床,你不介意吧?”
他选了整个房间里最好的一件家具,在这间州府的“高级旅馆”中,这客房简直比马厩好不了多少——木板拼接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粉刷涂料,窗户一半是朽烂的木质百叶,另外一半是面粉口袋,除了两把凳子和一张桌子,就剩下那张连树皮都还没有刨干净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