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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页(第1页)

唐泛摇摇头:“只怕那只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罢了,韦朱娘若是真的听到他们的话,早就嚷嚷起来了,韦策何以还能一无所知?”钱三儿:“对对,您老英明,正是这个理儿!事后翁县令也问过韦策和韦朱娘的生母,发现韦朱娘根本就没和他们提起过这件事,可见这完全是柴泽表兄妹心虚,结果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件案子本来就不复杂,那么多线索摆在那里,破案只是早晚的事情,唐泛关心的却是另外一桩。“那韦家小儿的死呢,可有什么进展?”钱三儿道:“出了这件事之后,韦策对柴氏兄妹恨之入骨,一口咬定儿子也是他们杀的,但那两个人怎么都不认,如今好似还未有结论呢!”唐泛道:“我也觉得不是他们干的。既然韦策能生儿子,那死了一个,再来一个,这样做没什么用,既然他们都想谋害韦策本人了,杀不杀那个小儿,其实并没有区别。”钱三儿歪了歪头:“可是他们都能干出谋杀韦朱娘这种蠢事了,再想杀韦家小儿,也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唐泛失笑:“你说得有道理,反倒是我钻了牛角尖了!”钱三儿是那种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一听唐泛这句话就乐开了花。“哎哟,你这么说让我多不好意思,那我岂不是比天下韦家的案子确实遇到了瓶颈。韦家小儿从活着到被发现死亡,只有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但对于一个婴儿而言,一盏茶足以做许多事情。照顾韦家小儿的三个人,乳母胡氏,丫鬟小露与小霜,她们当时都不在场。隔壁就是生母李氏的屋子,但是那会儿李氏刚出了月子,正在外面与其他韦策的妻妾一道,忙着应酬女客,她也带走了身边得力的人,隔壁屋子就剩下两个小丫头在看门,案发时她们正坐在内屋说话,并没有看见外头是否有人出入隔壁。于是难题就来了,照顾韦家小儿的三个人,经过翁县令调查,她们与柴氏是毫无关联的,其中乳母胡氏还是孩子生母从娘家带过来的,属于李氏的心腹,她们根本没有道理说谎,也没有道理作案,更不可能存在受柴氏指使的情况。既然如此,那么杀了韦家小儿的会是谁呢?柴氏?还是韦策的其他妻妾?这总不能凭空猜测罢。不管翁县令如何逼问,柴泽只承认自己杀了韦朱娘,却始终不肯承认杀了韦家小儿,柴氏更是一口否认,说自己只是利用韦家主母的身份为柴泽提供了一些便利,绝对没有对韦家小儿下手。偏偏韦策对这两人恨之入骨,三天两头去找翁县令,请求他尽快将这两个人定罪。翁县令为此头疼无比。柴泽和柴氏二人,动机充足,条件充足,甚至连时间上也是吻合的。如果不是他曾经在唐泛面前说过凶手不止一个的话,翁县令还真想就此结案算了。连苦主都认定了凶手,他还折腾个什么劲?在这件事上,唐泛爱莫能助。他再聪明,那也是建立在细心观察的基础上,旁人只见他断案如神,就以为他如何聪明,然而这世上哪来天生就会断案破案的人,大家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科举考的是如何把八股文做出朵花来,可没考怎么断案,怎么治河,怎么赈灾,怎么但凡那些做出一方成绩的官员,无不都是后天凭着兴趣爱好与求知欲自己去摸索的。韦家的案子,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两桩案子。一桩是韦朱娘的死,现在凶手已经确定下来了,也可以算是结案了。另一桩是韦家小儿的死,大家都觉得也是柴泽兄妹俩干的,但他们坚决否认。如今线索太少,没头没尾,翁县令没有头绪,唐泛同样没有头绪。所以听了钱三儿传回来的消息,他并没有贸然插手帮忙,而是继续待在贺家,为自己姐姐和外甥能够早日过上清静日子而努力。贺澄听说舅舅要带他出门逛集市,高兴得不得了,小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欢欣鼓舞,令唐瑜见了更是酸楚不已。若说唐瑜起码嫁入贺家之后,起码还过了几年夫妻恩爱的日子,这小贺澄却是从懂事开始,就很少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原因无它,那时候贺霖屡试不第,整个人的性情已经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越发阴沉易怒,就连儿子的出生也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喜悦。唐瑜毕竟是女子,不可能常常带贺澄出门,小贺澄便只好困在方寸天地里,平日见得最多的,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些人。每回跟父亲一起,不是被无视,就是被训斥。照唐泛说,贺澄这性子没有长歪,已经算是万幸了。香河县不如京城繁华,不过每逢初一十五,这里都会有庙会,因为县城近郊的出云寺香火旺盛,连带也带动了周边一系列营生,吃喝玩乐的,赶集上香的,摆摊算命的,也算是十分热闹了。这一天,县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会到出云寺去上香,有些为了抢头柱香,甚至半夜就过来排队了,大户人家带了成群的丫鬟下人,浩浩荡荡,平民百姓没那个条件,顶多就是携老扶幼,不过即使如此,街道上也人满为患。今天是七月初一,又因为临近七夕,上香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那些家里还有待嫁闺女,或者儿孙到了适婚年龄的,无不想到去跟菩萨求个姻缘,甚至还有不少有了意向的人家,直接就将寺庙当成相看的地点,带着女儿儿子,以上香的名义,假装不经意地偶遇,既可以让小儿女彼此相看,混个脸熟,又不违背礼法,实在是一举两得。为此官府不得不派出衙役来维持秩序,以免发生因为人太多而导致的踩踏事件。贺澄从一出门到现在,小嘴就一直处于微张的状态,没有合拢过,脑袋转来转去,令唐泛不由得为他的脖子担心。若是此时有只苍蝇飞进嘴里,估计他也是不知道的。唐泛见了就忍不住逗他:“七郎怎么说也是在香河县土生土长的,难道竟然没有来过这里吗?”贺澄顾着看那些新鲜的玩意,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对舅舅的问题,也只是胡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旁边唐瑜替他回答道:“他来过这里,不过不是初一十五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闹。听族学里的先生说,平日里还有不少学生逃学跑出去玩的,唯独七郎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这小侄子可真是比自己小时候还要乖啊,唐泛感叹道,一边对唐瑜说:“七郎毕竟是男孩,这样太安静了也不好,男孩总要摸爬滚打不娇气,长大才能生得好,若是不经挫折养在深闺,以后别又是一个姐夫。”唐瑜叹道:“是啊,你说得有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先前他爹不带他出来,我总不能让他独自在外头晃荡,若没有长辈看着,怕是要跟族学里那些同窗一样学坏了!”唐泛闷哼一声:“这贺霖真该愧为人父!”见贺澄瞅着糖葫芦发呆,唐泛询问过其他人,唐瑜他们都说不要,他便买了两根,与贺澄两人一人一根。唐瑜看得好笑:“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跟侄子一起啃糖葫芦!”唐泛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也没有谁规定几岁才能吃糖葫芦啊,七郎你说是不是?”贺澄嘴里含着一颗糖葫芦,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地,听见舅舅喊他的名字,便跟着懵懵懂懂地点头。唐瑜拍了唐泛一下:“难不成你在京城也是这样的?别人当官老爷,官不大,官威倒不小,偏偏是你,越活越回去了!”虽是这样说,她心中却觉得温暖。与弟弟分别数载,对方却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记忆中那个能够给她带来快乐的弟弟,不知多少回夜里梦醒,唐瑜想起昔年未出嫁时,承欢父母膝下的情景,每每泪湿枕巾。幸好如今还有唐泛在。唐泛哈哈一笑:“姐,这你就不懂了,活到老,吃到老,人生短短数十载光阴,别人不给你乐子,你要学会给自己找点乐子,这才能活得有滋有味!”唐瑜心头一动,对弟弟这句话反复嚼了几遍,觉得意味深长。一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了大半条街,唐瑜没有乘轿子出来,此时便有些体力不济了。她道:“不如这样,我上碧云天去歇会儿,你们继续逛,回头去那里找我便是。”他们身后便是碧云天饭庄的招牌。唐瑜身边有丫鬟随侍,倒也不虞有什么危险。唐泛正想点头,便听见唐瑜咦了一声:“那边那个人,怎么总盯着我们瞧?”话刚落音,严礼等人便惊喜地叫起来:“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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