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瘫坐了好久,林威才收拢心神,看了看一脸轻视的站着的曹休,林威艰难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声音沙哑的说道“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藏了这等杀招。是不是今日你我谈不拢,你就将这案件送到京师,将我彻底打死?”
曹休微笑道“大老爷错怪小人了。小人只是觉得这案子事关重大,得上达天听,由圣天子裁断才是。并无针对大老爷之事。”
林威咬了咬嘴唇,目露凶光得看向曹休说道“看来今日我要是不能拿出能抵得过这案子的事来,你就要将我踩到脚下了!”
“哼,竖起你的狗耳朵,好好听一听。”林威走到曹休身边,在他耳边用低沉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听一听我说的这个事你能不能扛得住!”
“话说本省有一世袭罔替的勋贵世家,其家中乃是本省颇有名望的高官。更重要的是他家有一如花似玉的女儿,年仅豆蔻时就艳名广传。先帝在世的时候,就下特旨指婚,使其与皇家贵胄曹州郡王成婚。”
“只是他家女儿命苦,与曹州郡王婚事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差接亲时,曹州郡王竟然溘然长逝。不过,他家女儿之名,已被礼部和宗正府记入皇家亲眷之中,所以他家女儿虽然未能嫁入皇家,但已是皇家之媳。可怜这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要为已亡故之人守无名无份之寡。”
“不过,他家不光是朝廷勋贵,也是江湖世家,他女儿虽然不能嫁人,但是亦可以偷偷用江湖名号在外游玩。她女儿武功也算可以,他家名号也响亮,所以他女儿快意江湖,也算快乐。”
“只不过,说来也怪,去年他女儿突然得了一场怪病,然后就回到家中躲在山中老宅养病。因为他女儿这病生的怪,所以他只派了几个亲近的老仆伺候。而他女儿这病如何怪异,听说是吃东西时恶心呕吐,喜酸恶辣。几月之后,竟然手脚浮肿,胸腹鼓起,好是怪异。”
“更为怪异的是,今年初夏时节,那老宅之人突然忙碌起来,后至半夜忽闻婴儿啼哭之后,响彻山谷。一个月后,那怪病竟然不治而愈,他女儿竟然好了起来。”
“当然,经此一场大病,他女儿也就不再抛头露面,经日在谷中老宅休养。”
“长平,你说这怪病怪不怪?”
林威一番话,轻轻的说完,曹休却恍然精神失措,跌坐在地上。然后反应过来,抱住林威的大腿,说道“那山谷在哪里?那老宅在哪里?”
林威一愣,看曹休如此失态的神色,心中便畅快了许多。刚刚曹用那鸡婆案将自己吓得不轻,现在也轮到曹休这小子惊慌失措了。不过,他还真是见色而忘死,竟然还想着打探那山谷老宅在哪里?
摇了摇头,拍了拍曹休的肩膀,林威半俯下身子看着曹休,笑道“长平,你说要是有人和皇家郡王遗妇生关系,并产一下一子,算不算的秽乱皇室,判不判的诛九族之罪?”
“诛九族?”曹休一下子从对费家大小姐的思念之情中醒悟过来。她不光是江湖侠女,更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女,更是已故曹州郡王的遗妇。曹休和她生了关系,并诞下一子,乃是诛九族的重罪。
这事一旦让人知道,不光是曹休的九族要被诛杀,就算费督兵官的九族也都命悬一线!
然后,曹休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林威行礼说道“多谢大老爷多小人讲了这么精彩的一个故事。”
先不说林威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就算都是真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像林威讲的那么严重!费家怎么说也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世家,费督兵官更是本省的高级武官,而又是锦山府黄公这样的前部堂大佬的女婿。
就算费家大小姐怀孕生子之事是真的,费家也隐瞒的很好,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侦察到的。而林威多半是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然后推断出来诈曹休一诈!
当然,曹休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向林威证实了,自己的确和费家大小姐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只是,这事无凭无据,林威怎么敢仅凭猜测就诬陷皇室贵胄,诬陷曹州郡王遗妇?
所以,曹休敢断定,林威将这事说出来,只是为了吓唬自己。他不敢将这事公布出来,因为这事一旦被林威公布出来,林威也等于得罪了和费家、黄家结好的其他勋贵世家。同样,皇家也不会因为此事而感谢林威,反而可能因为恼羞成怒,对林威同样的怨恨。到时候,林威不要说什么入阁为相了,稍有错处就可能被皇帝给全家赐死!
除非自己将他逼得没了活路!
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在鸡婆的事上收手,不在林威的晋升之路上给他添麻烦,他也不会宣传费家大小姐之事!
当然,在于鸡婆之事上,也不是说曹休用东辑事厂腰牌将案子送到京师,将林威这正印知县打倒之后,自己就没有一丝损伤了。浦安林家有林半朝之号,又岂实好像与的?
曹休将他家嫡系子弟,未来的继承人给打倒,浦安林家必雷霆之怒,曹休必定被碾为粉末!
就算浦安林家离得远,一时对曹休没办法,那么后面上任的知县,第一件事就是将曹休从县衙开革,哪怕用整个镇安县乱了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两任知县倒于曹休之后,不将曹休开革弄死,接任的知县又怎么能睡的着?
所以,两人所谓的后手,都是用来威慑对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出的后手!
也即是说,大家虽然都掌有可以置对方于死地的后手,但是因为都有,就相当于都没有!
不,因为都有,所有就形成了后世所谓的恐怖平衡,大家反而有了握手言和的基础!
一瞬间,曹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而林威也一直懂这个道理。
所以,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时间,县衙后院书房内,压抑的气息尽数散去,两人相对而坐,言语含笑,面露喜色,相谈甚欢。
仿佛,两人真的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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