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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江昊一跃而起挥剑下劈,树精舞动枝叶迎战。那树精的筋脉四通八达,被江昊砍断的枝桠亦能够自断处迅速生长出来,似乎有源源不穷的生命力,本是地下的根须也像扩散开来的鱼网纷纷破土而出。

江凡在他们两人打斗时,就被脚下的树枝缠住双腿不得走动,有枝蔓勾着他的胳膊向后反扭,还有枝条盘在他头顶时不时伸出尖端挖他耳洞或者挠他痒痒,江凡越是挣扎便捆得越紧。

还有藤条欲往江凡嘴里钻,见他牙关紧闭,实在不得入门,便弯成弧状敲打他面门,然后探着鼻孔向里面徐徐钻营。江凡心下着恼,大喝一声,双臂用力紧绷,枝蔓们断成数段哀鸣着纷纷坠落。

有跃跃欲试要探过来复仇的枝条被江凡用眼一瞪,便老老实实的又缩了回去。

江凡哼了一声,用气势震住四周蠢蠢欲动的小妖邪,盘膝而坐。股下的枯枝像涌动的波浪一样起伏,丝毫不耽误他屏气凝神。江凡本是土地,默念心诀后,气息与枝条相融。再次腾然睁开眼时,视线随着一根细弱的分枝瞄去,蜿蜒曲折,很快便找到较粗的支干,顺着支干穿越如同在迷宫中找到指路索引,又仿似在混乱的线团中一眼就找到主干命脉,江凡在地面上爬行,顺着那枝条一点点向树妖根基方向移动。

江昊在半空中不停挥舞利刃,待他落地时若干枝条纷纷坠落,树妖气喘吁吁“有两分本事!”

江昊撇着嘴角斜眼看他“你倒是拿出些真本事让我见识见识才好。”

树妖哼哼冷笑“对付你这种小角色还用大爷施真本事?皮毛足矣。”江昊不屑“你这样子连人形都没修成,丑人多做怪,找打。”

树妖双目充血,眼睑下的树皮皱得咯咯做响。江昊单剑撑地仰头哈哈大笑,一跃而起举剑下劈“死吧!”势必斩妖除魔。

树妖使出浑身解数,伸出若干树枝快速飞到半空中缠住江昊双腿用力下坠,江昊冷笑着挑断枝条,树妖闷哼,硬是冒着破功的风险开口,咬着牙一字一顿说话“你再好好看看。”

江昊低头扫视,哪里还有树枝的踪影,若干□美女正扒着他的腿自下向上攀爬“救救我,救救我,我好苦啊。”她们或美艳或清丽,无一不哀怨的苦苦相求。

江昊点头“好。”

挥剑而下,幻像消失,落在地上的是半截树枝“你当我怕这个?”

回头平扫一剑,另外一颗人头滚将出去,半截身子栽倒在脚边。

江昊心底一抽,只觉那背影有些不妥,擦亮眼睛端详,只见那背影单薄纤薄,皮肤白里透红,莫名的熟悉。倒在地上的无头尸首,腔子里血流如注,江昊一时心惊,紧抿着唇角顺着头颅看将过去,正是江凡。

江凡犹自睁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江昊气急,一口血噗的喷了出去。

“江昊~”江凡只是随意的回头一瞥,便瞧见江昊喷出一口鲜血,惊得失声大叫。而此时江昊面前,那树妖从正前方袭击,探出一只劲虬插在江昊胸腔处,好比大张的手掌在挖他心肝。

听到江凡呼喝,江昊屏气凝神,弓起背胸腔后缩,挥剑斩断树枝,扯出胸前的枝条掷在地上。

树妖哀嚎一声,抖动着断臂一般的枝条收将回去,顶部的包围圈收拢不住,现出尺余长缝隙。江昊抬头,乌黑色天空很快便再被藤枝渐渐遮盖。

再低头时爬上来的女人们消失不见,尽皆换成了江凡的模样,或衣衫半开或头发披散,或半蹲着身子用□蹭他腿部,或跪在他面前,隔着裤子含弄他的男物,水汪汪的眼睛或含怯或含情的看着他。

18

18、幻术

江昊哼哼冷笑,用心语嘲讽树妖“江凡有这么好的身材?”

树妖学江昊样子哼哼冷笑,那劲壮枯木也变作江昊的模样,黑色衣袍一抖眼角含情望向他“你看到的不过是心中所想。是幻像也是心魔,哈哈哈哈。”

嗖的一声,树妖掌中一收,抓过一个江凡,抱在怀里,一边舔他脸颊一边冲着江昊示威。

江凡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江昊,只见他与树妖凝神怒视,目光喷火手上却不再有动作。

那树妖粗鄙丑陋,圆滚滚的立在那里,却指使着枝条们一点点漫过江昊腰际。

江凡一时心急跃然而出,“江昊,小心~”

江凡露了真迹泄出气息,立刻被周围树枝围攻,层层叠叠缠绕,不消一刻便捂住口鼻绑住四肢封埋在树墙里面。

江昊仰头大笑,江凡的影像在眼前一一闪过,想起那个人微笑的模样,那个人哭泣的嘴脸。那个总是自称姐夫拿着长辈作派教训他的人,无论怎样冷漠对待,危难时刻都一跃而出,挺着单薄的身板将自己掩在后面。

江昊也想起自己与地藏王菩萨下棋时,有小童子布棋,菩萨与他对语数句后问江昊“刚才我们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江昊虽然费解依然如实相告,“只听见十个字。八百年劫数,前途十万里。”菩萨颌首“那就是了。”

江昊紧闭双目,抬起衣袖擦掉嘴角挂着的血迹,又挥下一剑砍断江凡的头,江凡滚到远处眼流红泪“江昊~江昊~”明知是幻像仍然心痛,江昊生生憋住涌上来的一口血。

他自修成人形到现在不足八百年,自以为到时自有法子应对,天机不可参透箴语应验与否也不可知,江凡修仙至今,倒是有八百年了。

江昊心中一颤,强自拄剑支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江凡在意的?从他抱着自己被群魔追杀时?从他摸着自己的□轻轻吹气“不疼~不疼~”,指尖沾着蜂王灵药小心涂抹时?还是应该更早?更早,是什么时候?江昊记不得了,他根本就是无从记起。

早已查觉自己待江凡非同寻常,也早就知道斩断情缘方可有作为,本以为压在心底便不再生事端,他曾犹豫过,也曾费尽心机揣测那谶语,无论怎样都破解不得无法参透。

拜秦广王为师时,王说“我待你必与他们相同,严苛更甚,而我毕生技艺也会传授于你。江昊,心如止水,方才大彻大悟。”

江昊闭眼立下志愿,那孽障那前尘统统不要想起。再挥剑而砍,心脏绞痛异常。江凡坐在河边躺在大石头上体态修长,忽然睁开眼悠悠看他,这场面似曾相识又不一样,明知是幻像,忍不住却心口一窒。江昊那口血到底憋不住再喷将出来,正喷在自己的斩妖剑上,刀刃白光一闪,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江凡一开始见江昊被困在中央,急得奋力挣扎,可他越挣扎那藤蔓便缠得越紧。江凡定了定心神后使出金蝉脱窍的技艺,留下一双皂靴化做自己模样被埋在树墙里,本相光着两只脚隐藏气息顺着刚才看到的脉络向上攀爬。

越是接近树根中心部便越是闻到腥臭气息,比许世伯的脚还难以忍受。江凡用袖子捂住鼻子,摸着手边一蹦一蹦跃动的动脉,见那上面密布着恶心的脉状条纹,且触手粘腻异常,忍不住犯起阵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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