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反身将我压在床上:“随后就到?说得还真无情。今天留下吧。”
我咯咯笑:“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第二天,周森租了辆花冠去河北。
他上了车。我弯腰在他车窗前,调侃他:“你邀请我同去,是想蹭我的大奔吧?”
“被你识破了。”
“我可以借你的。”我百折不挠。
“即便是虎落平阳,我想借辆车来,也不在话下。可我连他们的都不借,更何况你的。”
我捶了一拳车身:“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真能屈能伸的话,你坐火车去。”
“不如你稍后坐火车去,这样我们好同一辆车回来。”周森气人地踩下了油门。
我的空头名片新鲜出炉,还带着余温:“执着”婚礼策划,董事长,毕心沁。
我借鉴了许诺取名“小执”时的理念,因为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词汇,可以比执着更吻合来之不易的真情意。当然,我也想不到,我才一拿到那“执着”的名片,没等回到车上,就撞上了小执。
真的是撞了个满怀,我时间紧迫,小执更是风风火火。有好一会儿我们俩互瞪着,他有些邋遢,衣袖脏兮兮的,嘴角还沾着什么食物的残渣,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我居高临下,认出那纸条上写的是周森的地址。他在找周森。
小执突然恐吓地一龇牙,吓得我连连后退。他扭头便走。
我上了车,开着车慢慢地尾随他:“他不在。”
小执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抬脚便踹向我的车门。我的车在行进中,他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又将我吓得不善。他倔强地一个鲤鱼打挺,继续走。
“我打给你妈。”我作势掏出手机。显然,他是偷溜回来的,而且是从至少几百公里以外。
小执的坏脾气像极了钱大成,他伸手就扒进我的车窗缝,亏我还早有准备,只留了条缝儿。我当即刹车,对他咆哮:“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找我爸。”小执咬牙切齿,但忍不住地,眼眶一红。
“上车。”
说是这么说,可我的车门还锁着。小执绕到副驾驶这边,一拉,没拉开,以为我戏弄他,又差点儿发作。
我匆匆开门,小执一屁股坐上来:“怕什么,你命不是挺大的吗?”
琳达秦给我传来短信:ex头儿,陈小姐二十分钟后到哦。
我踩下油门,同时拨电话给周森:“你倒是什么都不怕,就这么就上了仇人的车了。”
“仇人?是笨女人吧?”小执警惕地,“你打给谁?”
“我是笨女人,所以我以德报怨,不会打给你妈,我打给……你爸。”
小执一把抢下我的手机,挂断:“不准!你打给他他只会让我回去找我妈。”
小执的指甲抓过我的耳朵,我方向盘一拧,隐隐擦上隔离带。我顿时火冒三丈:“你个小毛孩子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我警告你啊,出了事儿第一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就是坐你这个位置的,你休想我会舍己救你。还有,想拿我喂熊是吗?以为喂熊就顶天儿了是吗?你听没听过有句话叫最毒妇人心?我就是妇人,你再对我没大没小,我丢你去喂蟑螂!我是三十多了不假,可你也休想我有半点儿母性光辉!”
小执一时间被我唬住了,到底也还是个小毛孩子。
“我还有要紧事要先处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对面商厦里有个游艺厅,我给你换两百块的币,你去消磨一会儿,二,一会儿就在我车里等我,不,车外面,在车里你不给我动手脚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