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没有拒绝,将衣裳都试了试。
衣裳有点偏大,但大得不多。周娘子故作遗憾:“到底不是量身定做,还是大了。好在不是小了,勉强也能穿。”
张司九配合周娘子的演出:“不要紧,收点针脚就行,等明年我再放开,还能再穿呢!而且现在我吃得好,说不定就长个子了。”
周娘子连连点头:“对对对,的确可以这样。那就太好了。”
接着,连那个卧兔张司九也戴了一下——其实就是个没有顶子的帽子。妇女要盘发戴发簪,戴帽子的话没法戴,所以这种只围住额头和耳朵的卧兔,就是女人专门用的帽子。
农家也有,不过都是用布条围一下,没有这么讲究。
两个卧兔,周娘子笑道:“还有一个是你二婶的。”
为啥呢
张司九怪不好意思:“那怎么好?”
周氏却替张司九调整卧兔,语气自然而然:“不过是刚好这两个我都不想要了。送给旁人,也是送。你二婶成日奔波,冬日天冷,戴个这个,能暖和些。兔毛的也常见,不值什么。你也不用想太多。”
她说着说着笑了:“也是今年我有了新的,他们三兄弟,一起给我买了个,别的我自然都不喜欢了。”
张司九看着周氏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也由衷道:“他们三兄弟一片孝心,当然没有别的能比得上。”
周氏给张司九调整完,也不嫌麻烦,笑呵呵的亲自拿出自己新得的卧兔:“看,这是银鼠皮的。细腻轻巧,毛色洁白,多好看?”
不仅如此,就是做工也格外好。正中额头位置,还钉了一块红艳艳的玛瑙。
张司九饶是个直女审美,也不由得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周氏肤白,皮肤细腻有光泽,配上这个,当得起一句“相得益彰”。
至于张司九自己……她想:就是戴上,估计也只能是起个衬托作用。衬托得那皮卧兔更好看,更白。
周氏本来也企图让张司九试试的,毕竟下一回,就可以送稍微贵重一点的。结果比划了一下,她也就默默放下了:还是先调养吧。
于是张司九走出县衙的时候,除了衣裳,还得了一包芝麻红枣茯苓饼。
那意思,让正在背草药的张司九都有点儿怪不好意思:茯苓很美容养颜啊!
但张司九觉得,周氏可能要失望了。
天生的黄黑皮,真的能靠外部手段调整吗?
对此,张司九都不是很有信心。
回到家,徐氏已是在家了。
见了张司九两大包袱,徐氏惊得都站起来了:“这是哪里来的?”
张司九说明了东西的来历,又叹了一口气:“二婶,周娘子真的太贴心了。”
徐氏神色也有些复杂:“是啊,也太贴心了。拒绝都不好拒绝。可……”
她微微有点顾虑,总觉得是有点儿不太好。
毕竟,杨家和自家,那是差了多少?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成为可以互相交往人家的样子。
但是恩惠得多了……让人心里实在是难安啊!
“这次就算了,以后还是少去吧?”徐氏迟疑片刻后,这么嘱咐了一句。
张司九点点头,“嗯,以后我尽量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