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彦钦低头看着埋在胸前的人。
“嗯,有点疼……”余竞瑶蜷着身子,呻吟着。沈彦钦赶紧坐了起来,唤了声霁颜便把余竞瑶抱在怀里。霁颜匆匆进了内室,亮了灯火,沈彦钦才发现,余竞瑶脸色发白,拧着眉,而她素白的寝衣下,隐隐地透出一丝红色。
“快去叫郑大夫!”
……
“暂无大碍,我开些保胎的药,再服几副吧。”郑大夫在原有的药方里又加了两剂,交给了霁颜。于是起身看着宁王,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日后不可这么任性了。”
余竞瑶闻言,窘得羞红了脸,她偷偷瞥了沈彦钦一眼,只见他站在郑大夫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目光都有些躲闪。
郑大夫嘱咐了几句,余竞瑶含笑应了下,沈彦钦便送他离开了。二人一出门,余竞瑶给了霁颜一个眼色,霁颜会意,也出去了。
将郑大夫送到王府的门厅,沈彦钦回身看了一眼,转头便问道,“可是王妃出了什么问题?”
郑大夫淡然地捻了捻胡须,摇了摇头。沈彦钦追问道,“您不是说她脉象平稳吗?四月有余了,不应该这般啊。”况且昨夜二人并没有多过分,他已经极力克制了。
“因人而异,王妃毕竟受过损,身子太弱。”郑大夫劝慰道,可是有些疑虑,他还是想说,“王妃问题不大,只是这孩子……”
“孩子怎么了?”沈彦钦的心登时提了起来。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她如何接受得了。
“宁王毋需紧张,只是按常理来说,四月应有胎动了,但王妃一直没有感觉到。可脉象平稳,虽弱了些,却也察觉不出其他异常,这孩子应是长得慢了些。”
这么一说,沈彦钦是想到她经常念叨,自己的肚子看上去隆得并不明显的事。“那该如何是好呢,要吃用些药吗?”
郑大夫能理解他的慌张,于是安慰道,“这倒不必,个人的体质不同,许是王妃对胎动不敏感,毕竟脉象正常。再养养看吧,我会时常来的。若这孩子还是这般,便要想些办法了。”
说着,他向门外踏出,然刚迈出一步,又转过身来,对宁王道,“恕老朽话多了,身孕这事,即便是身体极佳者也保不全不会出现意外,更何况王妃这体弱的。倒不是说王妃这胎一定有何问题,只是对这孩子太过在意,也未必是件好事。宁王和王妃的情况我清楚,王妃为了盼这孩子,吃了不少苦,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劝宁王,你太紧张许会让她压力更大,多宽慰她一些,毕竟能怀上孩子了,就是个好的开始。”
沈彦钦笑着点了点头,谢过郑大夫便遣金童送他回去了。见郑大夫上了车,他也要赶紧回去看看余竞瑶了,然一转身,便瞧见和门厅相连的游廊里,一个藕色的裙角一闪而过。沈彦钦定了定神,随即唤了一声,“霁颜!”
……
喝了药余竞瑶腹痛果然减轻了许多,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听闻府衙来请沈彦钦的小吏还在门厅候着,便让他不要陪着自己了,忙去吧。沈彦钦想到郑大夫的话,自己还是不要太刻意的好,余竞瑶心思重,担心她胡思乱想。便让她好好养着,告诉她自己会早些回来陪她。
临走前,淡然看了一眼霁颜,嘱咐她“好生伺候着。”便离开了。
他一走,余竞瑶就唤霁颜过来,问她刚刚郑大夫和宁王都说了什么。霁颜含笑提了提余竞瑶盖在腿上织锦的小毯子。
“没说什么,宁王还是问今儿的事,郑大夫说个人体质不同,王妃毕竟身子弱了些,好生养着就是了。王妃不必担心,孩子好好的。倒是你和宁王,不许这么任性了。”说着又偷偷笑了。
拿主子打趣,余竞瑶板着脸瞥了她一眼,随即便不疑地弯唇笑了。
过了晌午,余竞瑶闲来无事,坐在庭院里看霁颜带着小婢们描花样,下人报,镇军大将军来了。
余竞瑶惊讶,余靖添来了?这可是她这哥哥第一次主动来宁王府啊。
“哥哥可是来找宁王的?”余竞瑶见到家人,心里自然开心,吩咐霁颜上茶。
“我找他作甚,我可是来看妹妹的。”余靖添看着坐在榻上余竞瑶笑了。“那日听闻你回晋国公府,又和父亲谈得不欢而散,我来瞧瞧你如何。”说着,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余竞瑶看得出他这是在掩饰心虚啊,于是也耐不住笑了。
“我看不是关心我,是关心蒋表妹吧。”
余靖添没想到妹妹这么直接,咕噜一声,这茶的滋味还没品出来,便一口吞了进去。表情尴尬得,连一旁的霁颜看着他都忍不住笑了。无奈,余靖添就这么个直性子,一点掩饰都不会,看着妹妹讪讪而笑。
前几日蒋卿筠从洛北带了一封信给余竞瑶,告诉她父亲身体转好,不久便要随父亲回京城了,分开这么长时间,她有些思念余竞瑶了,所以父亲给晋国公府送信的同时,她也给余竞瑶带了一封。
其实晋国公府的那封信,余靖添看过了,也知道她要回来了。但听闻妹妹也收到了信,还是她亲笔的,想着她和妹妹向来无话不谈,惦记着会不会在信上提到自己。
两人虽有接触,可蒋表妹腼腆守礼,总是摸不清她的心思,即便知道她定会嫁给自己,可还是想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在乎吧。于是趁着访友路过宁王府,便来询问一番。
余竞瑶明白哥哥的心思,不过这信上还真是只字未提余靖添。余靖添略显失落,余竞瑶安慰他,便将蒋表妹的心思告诉给了他。
“你二人,是妥妥的两情相悦。”
得了这句,余靖添的心便踏实了,问了些妹妹的身体日常,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