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佟怀青冷着脸,“你想多了。”
外面已经响起孩童跑回家的脚步声,倦鸟归巢,炊烟袅袅,隐约的笑隔着院墙传来,池野有点纳闷,认真地看向佟怀青。
“那你为啥想不开?”
他不认为这是什么讳病忌医的事,摊开,坦坦荡荡地聊聊,心里就敞亮了。
“大晚上往河水里淌,下着雨也跑过去,咋地,里面有你掉的金斧子啊?”
佟怀青一字一顿:“我没有想不开。”
或许有,但都过去了,能赖账。
“我就是看月亮,”他轻声道,“但是你,把我撞下了河。”
还好除了点擦伤,没出大岔子。
池野眯着眼:“真没?”
佟怀青:“……你是不是傻。”
邻家刚开始炒菜,应该是热油爆了葱姜蒜,夹杂着辛辣,远远地飘过来,能给人香得呛一跟头,这个味儿特亲切热乎,直往心窝最熟悉的记忆里钻。
门被猛地推开了。
池一诺小跑着跨过门槛,打招呼完就甩书包:“哥,我蛋糕订好了没€€€€”
又扭过头:“佟佟哥哥,明天,我要请你吃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即将迎来生日的小姑娘扑到哥哥怀里,被举着往上抛,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二哥呢?”
“被闫爷爷拉去,帮忙打枣儿啦!”
万家烟火,满墙的金银花开得热闹,家常菜味道扑鼻而来,秋意悄然,温柔地笼罩最平凡的一天,佟怀青垂下睫毛,突然有些眼眶泛酸。
“咦?”
池一诺凑过来:“哥哥,你在难过吗?”
佟怀青笑着摇头。
他只是在想,自己该走了。
“我给你切最大,最多奶油的一块。”
池一诺笑着举起手,显摆自己的红指甲:“好看吗,我能给你也涂点吗?”
池野按着小姑娘的脑袋给转了回来,赶着去写作业,回眸时无意间看了眼佟怀青的手。
他早就现了,这人特别在意自己的手。
不做一点可能会被伤到的事。
淡粉的指甲圆润漂亮,十指修长,交叠着放在膝上,或者轻轻托着脸,不拧瓶盖,不碰凉水,不接触任何尖锐物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人懒散,不愿干活。
晚上吃完饭,池野抱了个墨绿花纹的大西瓜回来,夜里星空浩瀚,他用盆水给瓜浸了,喊人去拿刀。
还是二楼的陈向阳跑厨房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