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启升一脸平静,几个侍卫则是面露赧色。虽是如此,但几人俱是心服口服。箭术比的是真本事,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朕的这几个侍卫学艺不精。”骆韶衡扫一眼面前垂首而立的几个侍卫,又看看退到霍桐身后的海启升。
“还望云安侯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霍桐与海启升对视一眼。
“指教谈不上。切磋而已,无分高下。”霍桐沉吟片刻:“深思熟虑虽好,当断能断更是可贵。”
群臣离得远,方才只看见一阵花瓣乱飞。
霍桐和骆韶衡的马车离得近,两人将方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大梁侍卫的箭术不可谓不高,但几人求稳心切,箭在弦上,迟迟不发。待到白羽箭离弦之时,梅枝犹在,风却早已变了。
冬春交汇之际,风起风停只在转瞬间,难以琢磨。
都是高手。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与其说海启升的箭术高过几人,不如说他下手够快,毫不迟疑。
骆韶衡的面色变了变。
当断能断。
弦外之音,暗指和谈一事。
梁州一战,西戎是败了,但大梁不止有外忧,亦有内患。大梁与西戎和谈,有舍有得,若是犹豫不决,待到情势变了……
西戎男儿“亦同大梁男子一般,有胆识,有血性”。
……
栖梅围场之
行,宾主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真有你的!”杨采琛转头对海启升道:“方才可把我给吓坏了。”
杨采琛精通大梁文字,辑录立书是把好手,但哪里见过今日栖梅围场这般阵仗?海启升那一箭射出去,他都闭着眼睛没敢看。直到听见大梁那边有人说“中了”,他才赶紧睁开双目。
海启升默不作声地瞅瞅身边人,不理解杨采琛为何如此大惊小怪。他是习武之人,那一箭,在他眼里就仅仅只是“一箭”而已。
“海侍卫的箭术既是如此高超,”杨采琛微怨道:“为何不一开始便站出来?”
大梁皇帝提出要“切磋”,杨采琛心里慌的不行。而且他相信,虽然彼时侯爷面上看着镇定,心里肯定也是没底。
若是那时海启升能主动站出来,侯爷便不用如此为难,他也就不必跟着提心吊胆了。
“我为何要站出来?”海启升反问道。
杨采琛:……
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位海侍卫不近人情,说话不好听。
果然!
海启升丝毫没注意到杨采琛的脸色,开口又补了一刀:“我来大梁,又不是为了与那些侍卫比试。”
杨采琛:……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跟你说话总行了吧?
……
马车徐徐而行,在车后扬起一阵尘土。
海启升朝车厢瞟了一眼,转而看向平津城的方向。
他主动向西戎王提出,要陪云安侯千里迢迢走这一趟,如何会是为了与今日那些人争
个高下?
他来这里,只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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