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算是完全受弥生的连累,承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梅杰打完开水,回了病房。
“你那个前夫,我会负担他全部的治疗费用,另外还会给他一笔赔偿金。”弥历看着她帮弟弟擦拭腿和脚,开口说。
梅杰没说话。
贾佑庆怎么样,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当然,以肖白桦的性子,绝对不会拒绝弥历的钱。既然弥历主动提出补偿他们,小白花只要满意于赔偿金的数目,就不会再节外生枝。
说起来,贾佑庆也是个可怜人。
“我去问过,接下来的两
个星期,是阿生治疗期的最困难部分。”弥历说。
“是的,”梅杰干巴巴地回答,“他的头眼耳口都受了很重的伤,这些地方是高危部位,很容易在接下来的治疗里被感染。我已经向医院告了假,这段时间会一直守在这里。”
弥历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
几个小时后,弥生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梅杰。
见她并没受伤,他的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
“阿生。”梅杰轻轻叫着。
弥生一愣。
梅杰从来没这么叫过他。
她急急走过来,跪到床头,手放到他的胸口,低声说:“很疼的话,就说出来。那个泼硫酸的男人已经抓住了,是……。”
弥生眼里的表情表明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哗啦”一声,隔壁病房里东西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夹着尖利的声音:“你什么意思?我每天回去要照顾女儿,还要给你做东西,医院家里两边跑,我容易吗我?你要真这么矫情,以后你自己做,少来烦我!”
是小白花。
看样子,烦恼的不只他们这一边。
几个月后,梅杰推着弥生去了海边。
弥历在这段时间里面曾经告诉过她,如果她想离开弥生的身边,他绝对不会拦她。但她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根本没接他的话。
弥生刚醒来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外表,沉默了很久。
很长一段时间,他开始不理梅杰。
她知道他的意思,无
非是觉得自己现在丑得吓人,不想再耽误她。
可她如果是那种在意外表的浅薄女人,也不会一心一意地守在他这里了。
不管弥生对她怎么冷淡,她都始终如一。最后连弥历都看不过眼,冷着脸骂了弟弟一顿,这才让弥生有所触动,握着梅杰的手不放。
在海边,梅杰竟然又看到了那对老夫妻。
老太太看到弥生现在的模样,显得很吃惊。如果不是认出了梅杰,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就是以前和他们十分聊得来的那对小情侣。
梅杰用平静的口气把弥生的遭遇说了一遍,手轻轻放到他满是疤痕的脸上,充满了柔情。
“闺女,那边那两个人你们认识吗?”老太太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推着轮椅的女人不停地看向这里,奇怪地问。
那个女人是肖白桦。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贾佑庆。
贾佑庆的脸虽然毁了,没法再上班,但弥历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足够他们什么也不干都能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贾佑庆身上的烧伤还没完全好,可他不想再闷在房里,小白花就推他到海边来散散心。因为怕他吓到别人,她给他穿上长袖衣裤,还在他的头上戴了一顶严严实实的帽子,脸上扣上一个口罩,美其名曰“怕被感染”。
她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阿庆的前妻和弥生。
弥生那张裸露在外面的脸已经被烧熔得连下巴都看不见了,不能正常张开的嘴巴下
面直接就是脖子,两只眼睛还缺了眼皮,整张脸都皱巴巴地,鼻子也变了形,所有的皮肤都显出不正常的红色。再往身上看,他的两只胳膊不自然地弯着,没办法伸直。他以前什么样子,她是见过的,现在看他这样,她心里突然有种解恨的感觉。
姐姐不是离开阿庆后又找了一个又有钱又帅气的男人吗?现在这个男人被毁了容,看姐姐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和他在一起!
她就说嘛,姐姐怎么可能比她幸福呢?看看现在这两个男人,明显弥生的伤要比阿庆重得多,阿庆虽然脸上手上也留了疤,起码五官的形状还在,不至于让人一看到就感觉像见鬼了一样。
梅杰转头看到小白花,对她点点头,推着弥生走了。
大纲里,根本没有泼硫酸这件事。可现在,弥生和贾佑庆却都被毁了容。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只要她一天没脱离任务,她就不会离开弥生。
弥生显然对海滩上那些人看他的眼光还有些在意,呆了一会儿就想回去。梅杰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突然搂住他,在他变形丑陋的嘴唇上亲了下去。
弥生呆住了。
小白花和贾佑庆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