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如玉执意跟随魏凉与林啾,一道前往寂魔岭。
她话很少,只简单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两位尊主将我带大,在我心中,永远亲如父母。”
“我确实对尊主生过不该有的心思,不想用任何言语为自己狡辩。”
“但,我与天下每一个孩儿一样,心中最恐惧的事情,莫过于失去父亲或者母亲。与这件事情相比,那一点不伦的妄心,着实是微不足道,我绝不会任由它生长,当竭尽全力扼杀之。”
“我相信两位尊主绝不可能因为我而心生嫌隙。”
林啾默默点头。
她信浅如玉,因为她确实是这么做的。两个浅如玉之间隔了九十年光阴,在这九十年中,她一步也未曾错踏过。
林啾知道,九十年后的浅如玉,不是只会对着与林秀木相似的背影流泪。若是看见眉双,她的思慕之情也是一样的。
只不知,被蛊母控制的人,还有救吗?
三人风驰电掣,赶到了寂魔岭。
林秀木把慕容春留在这里盯梢的几个大弟子都用梧木苍穹捆了,乍一看去,就像是一根藤上七个瓜。
看见魏凉,几个徒孙急得呜呜直叫。
魏凉把人放了,令他们回宗闭关思过去。
这几个委屈极了,又不敢多问,只得闷闷地回到宗门,径直前往思过岭领罚。
人类的天性就是爱八卦。
到了思过岭,几个人悄悄一交头接耳,便咂摸出一点味道来——自己分明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被罚?还不是因为看见了剑君携二美同行啊。
其中一人是浅如玉,大伙都认得,另外一个脸生的女子,长得又娇又俏,与剑君亲密得不得了……
所以师兄弟几个被罚,分明不是禁足,而是禁嘴!
剑君是怕他们多嘴讲出他的秘密呢。
这些年来,对秦云奚在男女关系上面的行事作风,宗里早就颇有微词,只是不敢放在明面上讲。这一回,七个慕容春座下的大弟子总算是亲身领教了一番,等到慕容春与龚琳前来探监时,便七嘴八舌将事情告诉了他。
慕容春也是十分无奈。
要问他感受如何,大约就像是孩子发现自己的亲爹为老不尊,在外头包了小三。怎么办,劝呗。
他叹息着前往主峰拜见。
秦云奚刚给柳清音用完了药,让她歇下。
见到慕容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云奚不由有些纳闷,起身随他一道出了洞府,立在漫山云雾之中。
慕容春犹豫片刻,道:“师尊前几日出行……是向浅如玉道友讨髓玉花给师妹治病吧?”
秦云奚道:“不错,疗效甚佳。”
慕容春心道,果然。
他小心地斟酌用词:“师尊虽是为了师妹,但,与浅道友,或是其他女修,最好还是……多保持一些距离。”
两个人心事重重,都没有留意到柳清音已醒,跟了出来,就站在洞府门口倾听他们说话。
一听这话,柳清音差点儿捏碎了自己的拳头。
好啊,从前他虽然招蜂引蝶,但多少还顾惜名声,绝不会让旁人有置喙的余地。如今可好,连慕容春都上门来劝他了,背后这些人,都不知该如何议论指点自己!
‘不可以发作,千万不可以发作……’柳清音死死咬住了牙,‘既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