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么?怎么我还有气捏?不对啊,我本来就应该有气,因为我才喝了□□不是吗?要用刀砍我何必先让我饮毒,多此一举不是吗?我茫然地抬起头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天花板刷地一下朝两边分开,屋顶上方出现了一个大黑洞。几十个黑衣人腰系银丝线从天而降,降到半空,勾住一具具尸首,又迅速升回了黑洞中。接着,一股股混合着硫磺味的水哗哗涌下,暴风骤雨一般,落在地板上,激起了一层薄薄的血泡。被稀释后的血浆加快流动的速度,奔腾地渗入了地板隐秘的水道中。
待血色散尽,水中的硫磺味渐渐消失,换成了甘甜的清水。
没多久,房间里已干干净净,只是湿淋淋的,水帘洞似的。我落汤鸡一般,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残水流尽后,地面开始热了起来,热气冉冉上升,裹着水汽往上冒,窜进了幽深的黑洞中。不到半个时辰,整间房屋连同我身上的衣服全部被烘干。天花板关闭,大门窗户重新开启,清新的空气涌入。
房间恢复了原样,除了我仍有点湿的头发,已没半点修罗场的痕迹。
恍惚中,有人走过来:“夫人,你可以回去了。”
我根本辨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再次醒来,我又回到了那间牢房。麻药过后,痛感愈加厉害,浑身的骨头都像要被剧痛熬化了似的,连牙齿尖都在痛,生不如死。于是我又晕了过去。
朦胧中,我好像知道自己被人搬回了百里府,也能感觉到□□已经将自己的内脏捣得一团乱,剧烈的疼痛成了家常便饭。有时疼得紧,便什么都不知晓,像块木头似的。疼痛稍稍缓一些,对外界便有一点模糊的感觉。甚至还能听见丫鬟们谈论的内容:蒙落摄政王登基,封承天平安公主百里飞舞为后。尊承天皇帝为兄,今后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并请承天出兵,平定蒙落内乱。
度过一劫,百里家越发富贵,所有人都忙着庆祝。可我醒不过来,无论旁边多吵都醒不过来。
只有飞墨守在我身边的时候,四周才无比安静。平日里丫鬟们呱噪的嘈杂声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他水般温柔的呢喃,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隐看见他的轮廓,感觉他喂我水和食物。有时也想和他说两句话,但除了昏睡,我什么都做不到。
就这样一直昏睡,昏睡……
……
“我要找司清!”飞墨歇斯底里的吼声兀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孩子,王太医是皇上御派的名医,他比司清强,产后风这点小病不要紧的。”婆婆的声音焦急,颤抖,低沉,像是在压着嗓子说话。
“什么名医?虎狼之医!娘,别拦着我!她快死了,快死了!”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声后,婆婆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墨儿,算娘求你了,为了百里家,为了你儿子,不能驳了皇上的恩典。娘求求你别闹了,娘给你跪下了。”
“呵呵……”飞墨的笑声苍凉无力,“百里家?我的妻要是死了,要家有什么用?放手!”
“逆子!你踢死我吧!不放!不放!”婆婆的声音已变成了愤怒的尖叫。
……
飞墨要找司清给我看病?
我不是病,我是中毒了。这毒不仅是姑姑为我求来的全尸,也是付寒君看在姑姑面子上赐给百里家的活路与富贵。若让别人知晓,一切都毁了,初阳沐玄也完了。
我想说话,可喉咙干得像滚烫的沙子,怎么都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