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拧紧了眉:“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甚至一点觉察都没有。
贞白道:“凶铃催人命,若听见了,就凶多吉少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李怀信一噎,转了话头:“你听得见?”
“嗯。”
刚要问为什么,就立即打住了,说的是催人命嘛,她又不是……人!
李怀信遂道:“也就是说,她还跟着?”
贞白颔首。
李怀信伸手摸到剑匣,贞白顺势在剑匣上轻轻一压,问他:“干什么?”
他手腕一阵吃力,竟有些抬不起来,不由地咬牙:“逮了来问问,跟着我作甚?”
“问了。”贞白收了手,一本正经地复述:“说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许是贞白说这话的时候太过严肃,李怀信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待他咂摸过味儿来,扭过头,眯缝了一下眼睛,有股迫人的气势:“你信么?”
贞白仰起头,还未待她有所反应,李怀信的手已经从剑匣上移开,重新窝回软垫中,漫不经心地:“我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贞白:“你好看。”
李怀信:“哼。”
第29章
车轱辘压着地面颠颠的滚,李怀信迷迷瞪瞪间忽听呜咽啜泣声,嗡嗡地绕在耳边,苍蝇似的招人烦。
只听车夫长吁一声,拉了缰绳,马嘶跺蹄,刹在了路边。
李怀信再不情愿,也从软塌锦被中坐了起来,端着一张阴郁疲惫的脸,哑声问:“何事?”
马夫回道:“前头有人出殡,咱给让个道。”
闭目打坐的贞白睁开眼,不经意地开口:“难道死了两个人?”
马夫盯着前头一列披麻戴孝地长队,由二十四人抬着一口棺材,女眷低垂着头,哭哭啼啼地抹泪,刚想答贞白的话,就见长队的后头拐出又一口棺材,立即愣住了,张嘴就道:“您怎么知道?”
这人神了。
贞白淡声答:“这是双日。”
马夫蓦地反应过来:“对哦,差点忘了,今儿个初八。”
按民间习俗,若家遇丧事,都会择单日出殡,因为双日意味着要死两个人。
李怀信撩开竹帘,寒风伺机灌进来,裹着朦朦绵密的细雨,冷霜一样扑在脸上,他被突袭的寒流吹了个透心凉,盯着烟雨中一列送葬的队伍步步临近,开路的在前方抛撒纸钱,纷纷扬扬撒了满地,被寒风一卷,飘到了马车顶,又从窗边掠过,划出李怀信视线。
此处是个大路口,送殡的队伍停灵路祭,鼓乐一奏响,李怀信不禁皱起了眉,嫌吵。他微微偏头,瞥见抬棺的二十四扛和花花绿绿的纸扎,低喃了一句:“挺讲排场。”
他收了手,把竹帘掩上,车厢里降了温,就把手伸进褥子里取暖,一路上闷久了,难免发慌,遂闲话家常一样讲:“在这里遇上出殡,想必是快到镇子了。”
回答他的是车夫:“诶,快了,拐个弯沿着这条道下去就是,镇上有家腊排骨非常不错,老板是个南方人,很会熏腊味儿,这大冷天儿的,二位要去喝口热汤吗?”
李怀信起了兴致:“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