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东闻言,赶忙要起身,又被瘦猴苦口婆心拦住。他只得作罢,满怀感激又心存愧疚:
“霍老大虽是女子,义薄云天却不输男儿,在下受您如此大恩,实在有愧。只不过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这份恩情,只怕会浪费了那么珍贵的药材,唉……”
孙振东觉得,眼前这个霍老大,已经远远出他对于女人的看法和理解,有时候和她相处,她给人的出乎意料太多,让他竟会忘记这是一个女人。
孙振东的叹息情真意切,听得出来实在是忧愁如何偿还。
霍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故作严肃道:
“孙队长一路忠心护主,说义薄云天,肯定是孙队长更名副其实,什么东西都比不过你身体重要。”
霍青心底鄙夷自己竟然学起刘备做派,把话说得黏黏腻腻,顿了顿,赶紧切换话题:
“那天你们顾家所有人不是一同出,你怎么会脱离队伍,孤身一人倒在路边?”
孙队长眼神暗淡,回想起那天众人对自己的冷言冷语,本不想再提及,但霍青问起,他便简短地将邹烨华如何陷害,队员们如何排挤他的事概括一次。
“某可以对天誓,绝对不是我故意害死俊杰。”
现在想起当初的事,仍觉悔恨交加,不该轻信那邹烨华。
“我绝对相信孙队长的为人,你没有动机这样做,就算你与那俊杰有旧怨,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霍青脑海中浮现起邹烨华永远风轻云淡,胜券在握的模样。
相比邹烨华,霍青更信赖像孙振东这样淳朴坦荡的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是前者从中作梗,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那种人绝对不会因为小仇小怨就用尽手段报复,如果是为了夺得队伍的控制权,似乎也有点道理。
可问题是就算不这样做,他仍然是顾家未来的姑爷,顾家的护卫不会弃他于不顾,所以他要这个小队的控制权干什么?
毕竟对于一个庞大的家族来说,就这一小支队伍全部送给旁人,也压根翻不起浪,蚍蜉撼树罢了。
于是她向孙振东提出疑问:“他如此机关算尽总有理由吧?”
孙振东心灰意冷地摇头:“我不知道,平日里和他的相处,我自觉从来没得罪过他,一直都是尊重有加。”
“恕我冒昧,能否问一问你们顾家是盛京什么门第的人家?”
孙振东踌躇片刻,开口:“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知霍姑娘可知盛京最有名望五大家族吗?”
“稍有耳闻,项、顾、刘、王、邹五大姓。传闻项家曾是西楚霸王的后代,而刘家则是前朝后裔,其他三个也是赫赫有名。”
这些内容都是霍青从李旋风他们口中得知。
孙振东点头道:“是有此传说,但也无人去探究真假。而我们顾家,不论是前朝还是如今,世代都有品级不低的宫妃,朝廷又有中流砥柱的为官子弟。”
孙振东虽然只是为顾家的护卫,但提到顾家,脸上依然与有荣焉。
“我顾家家主乃是当朝最得圣心的一品太师,生有一子,也就是我家老爷,可惜现如今因吕州失守下落不明。如今家主膝下只有一个嫡孙,就是您见过的大小姐的胞弟。大小姐以及几个庶出小姐跟着主母在吕州陪伴老爷。”
“你家老爷是去吕州做什么?其他人都失散了吗?邹烨华为何出现在这?”
“我家老爷是吕州刺史。陪伴他在吕州的人,失散到只有上回您所见了。至于邹……烨华,是来同我家老爷商议亲事的,在盛京早已经定亲,双方见过父母,这次是商议最后细节。”
霍青获得信息的渠道不多,基本都是道听途说,她能知道的信息基本上百姓都知道。
在她穿越之初,就已经有少数民族扰乱边境,其中匈奴已经破了最北边的吕州。
邹烨华的事情,她现在信息太少想不明白,就暂时放一边。
“孙队长,我的确有一事相求。”
孙振东听他这样讲,求之不得,立马追问道:“是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做到。”
“此事倒也不难,如果孙队长你不急着走的话,在养身体的这段时间,我想请你留在山寨帮我训练治安队。”
“治安队……我最近倒是听小根说了这件事,霍老大是想让这批人能够保卫山寨吗?”
霍青点头,后又摇头:“并不只是如此,也许某一天我要带着他们出去行商。你知道目前治安队基本只是乡下农汉们出身,没有武学基础,现在训练恐怕也来不及,不求单打独斗能出彩,只希望他们的协同作战能力能提高。”
孙振东思索一番,眼神一亮:“虽然我所学的个人功夫不能传授给大家,但我从前在行伍中,有幸跟着一位将军,学过几分列阵的本领。”
霍青闻言,高兴得一拍手掌:“好,如此就麻烦孙队长了!”
孙振东连忙摆手:“这算得什么,要报答霍老大的救命之恩,还差远了!”
两人再次客套几番,商定好以后的训练时间,霍青便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训练场。
这次集合并没有进行训练,而是宣布第2天甚至以后的训练计划,再次重申就寝前的卫生纪律,强调半刻钟后的识字需认真。
霍青看到有的女人们偷偷松了一口气,女人的体力不如男人,除了几个身形粗壮,一看就知道下地干活较多的妇人之外。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里面居然有几个看似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也没有哭着喊着要放弃。
当然也有可能今天的训练强度并不大,只是简单的站军姿训练大家服从意识和队伍队形的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