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想要用纸笔练习写字的话,家里的是够用的。
“去找陆叶要个盘子。”陆久道,“纸笔多贵啊。”
那么贵的纸笔,他可不舍得用来学写字,陆久又想起那日去县城的书铺,不过本书,一些纸笔,就用了快四两银子,读书真的要花好多钱。
他琢磨着,今年冬天得多去几次山里,猎更多的猎物,赚更多的钱,好让相公明年不用为没钱买书而发愁。
“娘,那我们去祠堂了。”
听到沈迁对宋兰说的话,陆久才回过神来,抱着东西跟了上去。
两人先去了陆大柱家,陆叶知道两人的来意后,道:“没有做好的沙盘了,不过有现成的木板,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拼一个,很快就能好。”
沈迁跟了过去。
李秀云招呼陆久去堂屋里烤火。
才坐下,陆水生好奇道:“以后小久叔叔也要跟我们一起读书写字了吗?”
“是啊,”陆久含笑道,“你比叔叔学得多,以后叔叔有不会写的字,水生可要教叔叔啊。”
陆水生闻言挺了挺胸脯,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小久叔叔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教你。”
李秀云失笑,看向陆久,“你就逗他吧。”
顿了一下,她又问:“怎么想起要跟这群小崽子一起去读书识字了?”
“冬日事情少,闲着也是闲着。”陆久道。
李秀云不太信这个说法,农家哪有清闲的时候,即便是冬日,也有翻地、囤柴等等一堆琐碎的事情等着要做,而且陆久还经常往山里跑,她试探着问:“是不是沈迁说你什么了?”
虽然觉得以两人的感情,以及沈迁的为人,应该不大可能说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陆久斟酌一番后道,“我就是觉得,现在我们感情好,便一切都好,可要是时间长了,他终究是京城长大,饱读诗书的沈,冬日落雪的时候,他要是诵诗一句,我却只会打着哆嗦骂天实在太冷了,次数多了,他肯定会觉得无趣。”
他笑了笑,又说:“就像我自己,我喜欢打猎,要是跟他讨论狩猎的事情,他只会跟我说兔子跟野鸡哪个好吃,一开始我愿意打他喜欢吃的,天长日久,我估计也不想再跟他说狩猎的事了。”
他没说的是,现在相公得了太子的允诺,肯定是要参加科考的,以后读的书会越来越多,如果他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相公每天花最多精力做的事情,他将一点也参与不进去,他不想那样。
他喜欢的狩猎,即便相公的技术不那么好,但每回上山,都会陪他一起,他也要陪着相公做相公要做的事。
李秀云沉吟片刻后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陆叶做好木盘回来,看到沈迁站在门外,便上前在其肩膀上拍了一下,“看什么呢?”
“这个砖上有个蜂子钻的洞。”沈迁道。
“这季节哪来的蜂子,”陆叶将手里的木盘递给过去,“喏,好了。”
屋里陆久跟陆水生同时起身,拿着东西往外走。
日子平淡祥和地过着,转眼就要到冬至了,自进入冬月,教村里小孩读书的事就暂停了,只有陆水生跟陆柏生每天还会来沈迁家里学上一段时间。
陆久自然是一起。
只有个人,且大部分时候都是人自己练字读书,沈迁教的那点时间,几乎相当于休息,并不耽搁他自己温书。
这天天色阴暗,天边的云层厚重得像是要压下来,吹了两日的风也停了。
下午陆水生跟陆柏生不会过来,一家口就凑在堂屋里的火盆边,沈迁读书,陆久拿着沙盘练字,宋兰做针线活,各得其乐。
堂屋的门是掩上的,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说话声,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多时,屋外传来薛长铭的声音,“沈迁,你们在家吗?”
“在家。”沈迁高声应道。
他放下手里的书,走到院子门边,就看到门外站了好几个人,为首者虽不认识,但不知道为何,看到他,沈迁就想起了太子的随从仲勇。
站在这人斜后方的,是上回收赋税时见过一次的,县衙的林主簿。
两人身后还跟了六个人,抬着个大箱子。
沈迁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院子的门,道:“快里面请。”
薛长铭是在村口遇到这些人的,他在县城见过林主簿,知道林主簿来找沈迁,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对着沈迁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
附近几户人家听到声响出来,一个个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几人抬着的箱子上。
那么大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