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思佳嘴角的微笑崩裂,不敢置信地走到女人身前,语快的像机关枪。
“怎么会?你看我眼睛,外婆说我眼睛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我叫熊思佳,你叫佳佳,爸爸取这个名字是要纪念你。”
“你再想想,是不是太久了,你忘记了?”熊思佳声音越说越小,看着女人陌生的眼神,她没有一丝底气。
“熊?你爸是熊文彬?”女人咬下一口羊肉,嘴里含糊地问。
“对对对。”熊思佳眼里涌起一股期待。
“那我确实没有跟他生过孩子。”女人拿着肉串摊开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怎么会呢?你就是我妈妈啊。户口本上这么写,所有人都这么说。”熊思佳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颓唐的跌坐在地上。
女人吃完最后一根羊肉串,手指微动,熊思佳就飘到女人身边的蒲团上。
女人支着头,仔仔细细打量着熊思佳,不等熊思佳回神,就问出一句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你能不能再给我供点串?有啤酒就更完美了。我在冥界十几年,这样的食物,我们这个牌面上的别说吃,闻味道都轮不上我。”
“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解答疑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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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当章小米被脑海中的通知音吵醒,翻了个身继续睡时,京城章家大宅正是灯火通明,吵得人仰马翻。
“爸,我替您去江城吧。您上月还住了一趟院,一千多公里,半个月的赛期,我怕您吃不消,您都七十了。”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章建安身侧,讨好地说。
“这事用不着你,开好你自己的店就行了。”章建安闭目养神,听见儿子的话也没睁开眼。
“爸,要么项娟替您去?您的小徒弟,您还信不过,那手艺都是跟您学的。”中年男人跟沙对面的女人对视后,继续争取道。
章建安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儿子,浑浊的眼珠还是闪着精明的光芒。
章建安扶着拐杖起身,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小徒弟,边整理自己衣服的褶皱,边说:“章振兴,你媳妇自从嫁给你,二十多年,还做过一道菜吗?还手艺,什么人配吃章家的少奶奶做的菜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夫妻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拦着我去江城?呵,自作聪明。”
看着章建安要回房间,两人面面相觑,一前一后回到自己院子里。
“啪”的一声响起,项娟刚进院子正屋,就把手机重重地扔出去。
“项娟,在我面前疯有用吗?你怎么不在你师傅面前疯?”
“章振兴,你有脸说我?你还是独子呢?还不是被赶出章家菜,自己经营个破餐馆。”
男人从椅子上弹起来,赶紧关上门,转过身,怒目瞪着女人,压低声音说:“项娟,我被赶出章家菜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一起做的事就别在这里互相埋怨,别忘了是谁说的孩子可以继续生,章家菜的招牌只有一个。”
女人坐在团椅上,耐不住的烦躁。“你确定你当初办好了?老爷子怎么就坚定了要去江城?是不是消息泄露了?你确定你那小三办事牢靠?”
“我确定办好了,消息绝不会泄漏。别一口一个小三,你当初跟我的时候可没说要爱情,好好当你的少奶奶,少管闲事。”
“那孩子呢?你不管了?你去厢房对着你儿子女儿说,他们爸爸以后就管私生子了,他们就跟他们大姐一样,挡了爸爸的路就要被抛弃。”
男人上前捂住女人的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项娟,你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捅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咱俩一块被老爷子赶出去。”
女人甩开男人的手,平缓呼吸,整理头。
“不管怎么样,得有人跟着老爷子去。”
“我知道,别想太多,人还在不在江城都不一定呢,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没准。老爷子找了这么些年都没找到,突然就有消息了?不可能。
行了,你照顾孩子,我有事,今儿不回来了。”
项娟看着章振兴离开的背影,长指甲抓着旗袍上的绣花,很久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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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章小米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赵霜降在玄关穿鞋准备去上班。
她窜到赵霜降身边,故作玄虚地说:“昨儿晚上,那小姑娘应该是跟她妈妈见上了,系统提示已经成功售卖给第二位特殊客人。”
“真的啊?你说那小姑娘会不会再来?我这好奇心真是。。。。。。”赵霜降闻言,眼神里写满了八卦两个字。
“我觉得会。”章小米继续装高深,她得开始习惯玄学大师的伪装呀,但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她们在谈论熊思佳的时候,一脸沧桑的熊思佳刚上了出租车。
说了目的地之后,出租车司机在行驶的过程中还不忘从后视镜一眼眼地瞄熊思佳。
熊思佳半分没觉察到,她的心像一团乱麻,直到司机说到了,她才回过神,扫码付钱下车。
熊思佳站在市警察局门口,双手捏着裙子,心里忐忑不安,突然她捏了一下拳头,抬脚往里面走去。
刚进大厅,她就站住了,三四个警察围上来,询问她有什么事。
不怪警察叔叔多想,这大清早的,身穿白裙的女孩,头凌乱,一脸慌张,眼神呆滞,嘴唇卡白,怎么想都让人不放心。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扶着熊思佳到接待室坐下,往她手里塞了一杯热水。
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姐姐跟你说,就算生了什么,也没事,现在是新时代了,人们思想开放,遇到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熊思佳在热水升腾的蒸汽中掉下眼泪,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