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师尊方才也说了,这里是昆仑,不是华青,我在自己家里,我想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碍着岳宗主什么事了?”
许慕言在口舌之争上,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胡搅蛮缠,并且很会以牙还牙,又把目光转到了乾元的身上。
“再者,师长们在此,有令外甥什么事?他说把我的瓦罐打翻就打翻,他那么着急指认我的罪行,难不成……他想借此诬陷我杀人剖肝?”
其实这事儿,他知道铁定跟乾元这货,包括岳如风半点干系都没有,檀青律反而更加可疑。
但如果大家一起脏,那就再好不过了。
“胡言乱语!阿元今日第一次见你,岂会诬陷于你?”岳如风怒道。
许慕言道:“是啊,他今日才第一次见我,就立马推断出我是杀人凶手,他真的好厉害啊,说得跟亲眼看见似的,有证据吗?空口白牙的话,那我也会说。”
乾元一听,立马指着地上散落的“猪肝”,嘴里出呜呜呜的声音。
岳如风道:“证据便在此了。”
“就这也算证据?都切成这样了,还用开火滚过,煮得稀烂,就这也能强行指认为人肝?是不是太过牵强了?”
许慕言琢磨着,这地上的肝,十有八九就是那死去的倒霉蛋丢失的肝。
没准就是檀青律剖的,故意嫁祸给他,然后逼迫玉离笙大义灭徒,亲自处置他,以达到离间二人师徒之情的目的。
只可惜檀青律千算万算,肯定做梦都想不到,他已经跟玉离笙突破了师徒的那道防线了。
许慕言赌十根小鱼干,玉离笙一定会护住他的。
下意识就抬头望向了玉离笙,以期他能替自己说话。
哪料玉离笙却道:“慕言虽是我的徒弟,但是非曲直,还望掌门师兄明辨清楚,若证实了是慕言之过,我绝不姑息。”
然后就没别的了。
这不太对劲儿罢?
事情能是这么个展?
师尊不应该满脸坚定地告诉大家,绝对不是他做的?
或者是,挡在他的身前,不许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否则就屠尽天下人?
怎么能如此坦然自若……这是要把他交出去,任由旁人处置的意思么?
许慕言眨巴眨巴眼睛,暗暗感慨,师尊果真大义凛然啊,如此正直的一个人,不该被世间凡尘折了一身傲骨。
反而是檀青律上前,将许慕言往身后一护,大声道:“我看今日谁敢动他!师尊,师伯,此事绝非慕言所为!他虽顽劣了些,但心地善良,天真无邪,又与那弟子无冤无仇,怎会杀人剖肝?还望师长们明察!”
许慕言心道:妈了个巴子的,在这跟老子装什么兄弟情深?还不是你害老子?
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现出感动,还悄悄掐着手心,硬生生憋红了眼眶,许慕言十分做作地道:“师兄,我就知道,你是信我的。”
“阿言,你别怕,师兄一直都信你!”
顿了顿,檀青律转头又同玉离笙道:“师尊,求您了,您开口说句话啊,阿言绝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师尊,救救阿言,救救他吧,求您了,师尊!”
说着说着,这厮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原本旧伤未愈,脸色就十分苍白,刚求了几句,一口闷血就喷了出来。
小琉璃的嗓子跟破锣似的,在一旁咋呼起来:“檀师兄吐血了!快来人啊,檀师兄吐血了!”
而后跟兔子一样跳了过来,赶紧搀扶着吐血后瘫软在地的檀青律,小琉璃猛一抬头,冲着玉离笙怒声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许师兄?你为何不信他?你已经把檀师兄折磨成这样了,连许师兄也不肯放过了吗?”
许慕言一听,小师妹这话说的不对啊。
怎么就成了“师尊不肯放过他”了呢?
檀青律跟琉璃这么一唱一喝的,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是玉离笙薄情寡义,不愿意放过座下的徒弟呢。
怎么一个两个,净会给他帮倒忙?
许慕言心里琢磨着,反正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在人前维护师尊,不能让师尊受半分委屈。
尽职尽责地当师尊座下二十四孝好徒弟。
白天叫师尊,晚上师尊叫。
唉,没办法。这可能就是一代绝世总攻成长的必经之路。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他这就勉为其难接个大任罢。
许慕言拱手道:“师伯,师尊,此事虽然不是弟子所为,但弟子现如今遭奸人所害,百口莫辩。为了不连累师尊,还有师兄,弟子自请入玄冰洞反省,直到查出真凶为止!”
第三十九章慕言怎么就不能要点脸呢
玄冰洞其实说白了,就是昆仑山惩戒弟子的地方,一般犯了大错的弟子,都是直接当场嗝屁的,犯了小错,就是棍棒鞭子教育教育,偶尔罚跪一下了事。
只有犯了不大不小的错,才会被关到玄冰洞里反省。那里冰天雪地的,冷得要死,据说在里面关久了,还会不孕不育。
但对许慕言而言,这压根不是什么事儿,他满身浩然正气,年少血气方刚的,满腔热血连玉离笙这个大冰块都睡了,还怕那小小的冰雪?
许慕言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如此一来,既没上了擅青律的当,误会染黑了玉离笙,没准还能惹师尊心疼心疼呢。